“修奈澤爾殿下……我恐怕不擅長任何思維上的博弈。”樞木朱雀看着又一次即将敗北的棋局,有些無奈。盡管修奈澤爾在後半程已經給了他許多提醒,可他還是怎麼也看不出來破局之處在哪。除非修奈澤爾願意一步一令,否則他肯定是沒法赢的。
修奈澤爾好像并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地将棋子放回起始的位置。
“已經很晚了吧?”修奈澤爾問。
樞木朱雀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挂鐘——确實很晚了,再過一兩個小時,天都要亮了。
“那……”他站起身,想着修奈澤爾應該是想休息了。
“再不動手,就該天亮了。”修奈澤爾将棋盤收好,端坐在位置上。
動手?誰動手?樞木朱雀警惕地環顧四周,手已經搭在了槍套上。成為尤菲的騎士後,他也終于是擁有了配槍資格。
“ZERO,我一直想和你當面聊聊,你不認為這正是一個好機會嗎?”
就在朱雀全神貫注的戒備中,艙室裡的立櫃櫃門,緩緩打開。
“你是誰?”樞木朱雀端着槍指着對方。
從櫃子裡鑽出來的似乎是個男人,身上穿着11區統一的軍裝和護具,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出來。對方沒有拿槍,甚至雙手沒有持有任何武器,隻是泰然地從櫃子裡走出來:“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談的。”
這個接話的人似乎就是ZERO,隻是他的聲音依然被什麼幹擾着,落在其他人耳朵裡,就是扭曲的電子音。
“如果你真是這樣想的,就不會選擇親自潛入了。”
“……你就那麼确定我是ZERO?”
修奈澤爾終于擡手,翻開了最後一個幹淨的杯子:“如果你對我真的無話可說,那麼我現在,應該已經被通風管道裡的那位朋友擊中眉心了。”
通風管道?樞木朱雀快速擡眼看向天花闆,格栅後隐約能看到一團巨大的黑影。修奈澤爾不是說艦艇上不再放人進來嗎?這兩個人到底是什麼時候跑上來的?
“可以說說,你想找我談什麼麼?”布裡塔尼亞語的貴族強調總帶着一種難以言喻的華麗,很輕易能讓人聯想到坐在高等馬車裡時,那種晃晃悠悠的慵懶閑适感。
“我當然希望和你好好談談——隻有我們。”
修奈澤爾輕笑出聲:“盡管我非常願意答應你,但我總要為我可憐的部下們考慮。”
“殿下的邀請,還真是沒什麼誠意啊。”
修奈澤爾依然笑意盈盈。他的指尖輕點在座椅扶手上,敲擊的節奏和秒針完全重合:“我倒是覺得自己誠意滿滿。”
“動手!”ZERO高喊一聲,同時往側後方一撲。
朱雀的第一槍瞄準的是他的大腿,因為那裡的瞄準面積夠大,也沒有太多防護,如果擊中還能限制對方行動。可惜第一槍被躲開了。他接着想開第二槍。
“嘭!”
通風口上方的潛伏者開槍,好在修奈澤爾早有準備,及時起身離開了通風口的可視範圍,這一槍險險落後他一步,落在艙室的地闆上。
“修奈澤爾!!”那個ZERO大喊了一聲,似乎是想引起對方的注意,然而修奈澤爾連頭也沒有回,隻是接着往門口邁出一步。
“嗵——”
艙室的門被打開,早就等候多時的士兵魚貫而入,迅速将修奈澤爾護在身後,緊接着就要過來抓捕潛入者。
藏在通風管道裡的人也藏不住了,直接将格栅拉開跳了下來。
“走!”ZERO也不再戀戰,他已經跑到了舷窗邊。艦艇的舷窗雖然很窄,但預留的寬度剛好足夠一個人鑽出去。
從通風管道跳下來的人緊跟着扔出一枚閃光彈!
格栅被砸向沖得最前的士兵,舷窗被打開的聲音夾雜在幾聲胡亂的槍聲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