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人……我……

扇要放在腿上的拳頭漸漸攥緊。

……

“哥哥？是你嗎？”

魯路修回到綜合樓的時候，夜已經深了。他看見客廳黑着，還以為娜娜莉肯定已經睡了。

“是我。”他順手把燈打開，看見坐在桌邊穿着睡裙的娜娜莉。她正坐在輪椅上，腿上放着一個小小的錄放機，不過并沒有按下播放鍵。

“睡不着嗎？是不是做噩夢了？”娜娜莉小時候是很活潑好動的性格，隻是……自從母親死後，她遭受到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打擊，性格變了很多，晚上睡覺也很難安穩。這些年本來已經好了很多，今天……

“哥哥，雖然比賽很重要……但是還是要注意身體才行啊。”娜娜莉乖乖地靠在輪椅裡，長長的亞麻色頭發帶着略微的弧度披在身上，像是上好的綢緞。

“嗯，等過了這段時間……就好了。我推你回去吧？想聽什麼故事嗎？”

娜娜莉搖搖頭：“可能是白天睡多了，睡不着。我就想出來等等你。”

魯路修已經把外衣挂好，他推着妹妹的輪椅緩緩走向房門。

“哥哥，最近有什麼煩心事嗎？”

魯路修的腳步微不可查的一頓，但很快便繼續向前：“怎麼忽然這麼問呢？”從他的角度，隻能看見娜娜莉的頭頂。

娜娜莉沒有回頭，似乎隻是無心地一問：“哥哥最近的話少了很多哦。”

“這樣啊……抱歉。”

“哥哥……尤菲姐姐的事你知道了嗎？”

魯路修停在了原地。

“哥哥，我們要去嗎？那個特區。雖然我們現在也有身份證明……但畢竟是阿什福德爺爺幫忙僞造的，上面的個人經曆經不起推敲。”

“娜娜莉，你想……嗎？”

娜娜莉亞麻色的頭頂微微轉動，隻是幅度不大。她想了很久才說：“我隻希望哥哥能平平安安的就好了。哥哥……我想念小時候的日子了。我們在草坪上，你和克洛維斯哥哥一起下棋，我和尤菲姐姐到處亂跑……媽媽還會帶着我們爬樹呢。”

“娜娜莉……你想尤菲了嗎？”

“想啊。”娜娜莉的聲音似乎是笑着的，隻是她始終都沒有回過頭：“要是大家都能那樣開開心心的生活就是最好的了。”

可是母親的仇……魯路修不自覺地加大了手勁，輪椅把手上的膠套被他捏地咯吱作響。

“哥哥。”娜娜莉的手高高擡起，落在他的手背上：“媽媽也會希望我們高興的。”

不……娜娜莉，你不懂……在現在的世界裡，我們都不可能幸福。魯路修松了松緊握的手，繼續推動輪椅：“是啊，媽媽也會希望我們幸福的。”

别人是不會給我們幸福的……我們……我，我必須要親手去争取。

而且……我明明就已經快要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