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輪胎和地面的摩擦聲尖銳刺耳。樞木朱雀神情凝重地望向蹲在自己車頭的女人。他很肯定自己絕對沒有見過她……但是為什麼會覺得看着有點兒眼熟？

女人見他停車，視線匆匆掃了一眼副駕駛座後，從車頭跳了下來，繞到車輛後排，拉了拉門把手。樞木朱雀隻猶豫了一小會兒，就打開了門鎖。

“我叫黎星敏。”這是對方進來後的第一句話。

黎星敏……？

“你是阿敏？”

黎星敏敷衍的應了一聲：“你要去哪？”

樞木朱雀猶豫了一瞬，想到這人與北辰相似的面龐以及北辰時常提起對方，還是選擇了說實話：“我不知道。我隻是想……把她藏起來。”

黎星敏沒接話，而是微微起身，伸手去碰北辰搭在腿邊的手腕，用三根手指輕輕叩着。過了一會兒她皺着眉縮了回去。

“沒有心跳了。”

樞木朱雀有些艱難地“嗯”了一聲。

黎星敏望着前面的車内後視鏡，從那裡觀察着樞木朱雀的表情：“你知道她沒死？”

樞木朱雀擡眼看向後視鏡，鏡子裡的那雙烏黑發亮的眼睛向刀子一樣利。

黎星敏看樞木朱雀的反應，反而松了口氣。隻是看向樞木朱雀的眼神變得很是複雜。她盯着鏡子裡的樞木朱雀看了一會兒，好像有點兒不爽，又好像有點兒欣慰。樞木朱雀說不上來被這種眼睛盯着是什麼感覺，隻是覺得心裡毛毛地，怎麼都不自在。

“神根島的‘門’在什麼位置？”

樞木朱雀的眉頭漸漸收緊：“在接近中心的一處山洞裡，或許還有人駐守。”

“有人我也得帶她過去。”

“……為什麼？”

黎星敏放松了些，抱着手靠在後座的椅背上：“賭一賭——她和我說過，她的能量都是從‘門’上獲取的，在實驗室的那段時間，她總是‘吃不飽’。”

“門上？不是‘輪回之海’嗎？”

“當然不是。”黎星敏的表情有些揶揄：“她居然沒告訴你？”

樞木朱雀把油門踩得重了些，車一下就蹿了出去。

“哈哈哈……”黎星敏忽然笑起來，身體前傾過來，雙手手肘搭在兩邊的椅背上探頭去看樞木朱雀的表情。可惜隻看到了一張木頭臉。她興緻缺缺地坐了回去。

“GEASS的能量才是由輪回之海供給的，CODE的不是。她的腦袋被動過手腳，連自己的來曆都不記得了，又怎麼可能告訴你呢？”原本爽利的聲音溫和下來：“她一定很信任你，才會把知道的都告訴你了。”

是啊……

樞木朱雀的餘光落在之前黎星敏拉起的手腕上。雖然他之前猜測北辰應該沒死，可是感知不到心跳，他又不能自主控制霧視，心裡一點兒底都沒有。

這一段路非常偏僻，也遠離那一邊的主戰場，軍部是肯定來不及在這裡布置什麼守備的。這麼想着，他松開了一隻握着方向盤的手，學着黎星敏的樣子去摸北辰的脈搏。

要是他能學會……

嗯？

有一抹極淡的橙色順着他的指尖，流進了北辰的小臂。他慌忙擡頭去北辰的頸部找那半顆晶體——那裡隻有一片暗淡的橙色霧團。

怎麼會沒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