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滞留于此的原因?”江萊盯着上面的符咒,用手擦了擦。
“不是。”伏黑甚爾語氣肯定,“雖然不清楚這個具體是什麼,但我滞留的原因與它無關。”
看來甚爾很明白自己滞留的原因?江萊在心中梳理線索。目前來看,這個牌墜能讓甚爾休息,但也會限制他的活動範圍。
除卻這些,其中還隐藏着很關鍵的一環。
——最初是誰将這支附身有鬼的牌墜帶到這裡來的?
問題懸于喉間,江萊擡起頭。正飄在一側的伏黑甚爾仿佛能猜到身邊人所想,懶洋洋道:“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就在這兒了。”
哦,這倒也是。松田和景光都說過,靈魂體最初有段無意識期。看來這個謎題隻能之後再尋找答案。
江萊再度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牌墜,彎彎唇,笑容清亮:“我要是随身帶着這個,不會掉陽壽的吧?”
看似是玩笑話,卻隐藏着真實的懷疑。
伏黑甚爾擡了擡眼皮:“我對你的陽壽沒想法。”話語雖然随意,語氣倒是确鑿。
“我以為你會想要複活?”江萊單手搭在下巴處,“作為交易的報酬,我可以試着幫你複活——不用懷疑,就像我能區别于衆人看到你一樣,我自然也有獨特的方式能做到。”
類比一下柯學世界幫助松田和景光複活的經曆,借助兩個世界人的[相信度]補全設定,在咒術界應該也行得通。他想。
然而面前人卻很幹脆地拒絕了:“我對複活沒什麼興趣。”回答毫無半秒遲疑。
這倒是讓江萊微微一怔:“不想複活……?那你想要的報酬是什麼類型的?”
“兩點。你同意,我便全面配合。”伏黑甚爾豎起手指,“首先,和之前一樣,給錢就行了。”
江萊遲疑:“呃、給你擺個盆燒點紙币?”
伏黑甚爾:“……我要現實中的錢,不燒的。“
鬼先生對此表示,他曾經便是賞金獵人,金錢交易是最為常見和習慣的。
盡管現在是靈魂體,很多都無法親身享受,但玩一玩自己最愛的賭博當然是可以的。
有錢自然就可以下注了。
江萊: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響.jpg
簡單商讨後,兩人議定工資數額,并以日結算。
至于銀行賬戶這個自然不是問題。江萊在柯學界磨砺出來的技術可以僞造出一個不被發現的賬戶出來,他還特意當場花時間給伏黑甚爾開了個,好讓對方更放心。
商定好工資薪酬後,江萊問:“然後呢,第二點是?”
伏黑甚爾垂下的眼眸擡了擡,嗓音低啞說:“我對複活沒興趣,隻是想該怎麼走,就怎麼走。”
江萊愣了幾秒,才明曉對方的意思。
——回歸真正的死亡,前往或許有、或許沒有的那個彼岸。
“你想擺脫靈魂滞留的狀态?”他沒有冒然答應,而是謹慎回答,“如果是在能力範疇之内,我可以考慮幫幫忙——前提是你要告訴我原因。”
半透明的鬼魂此刻飄到了客廳的窗邊,好似無意地向外望去。江萊順着他的目光看去。
午夜時分,透過玻璃,可以看見遠處大樓不滅的霓虹燈,鑲嵌在最頂上的鸢尾花圖案在夜間格外明亮。
接着,伏黑甚爾收回視線,笑起來:
“能夠看見我、認出我,知道我兒子的名字,擁有支付相對高的酬金的能力,掌握超出一般人的網絡技術,可以對事态進行理智分析——我想你不是偏離咒術界的普通人。”
果然,對方一直都在默默觀察和試探。江萊心中思緒流淌,表面上還是微笑的表情。
“不過,你來幫我的話……恐怕做不到吧。”他話語間并沒有輕蔑或嘲諷的意思,隻是叙述事實般平靜,“它可不是表現出來的樣子。”
雖然沒有直言什麼,但是結合剛才甚爾所注視的,以及現實中的狀況,應該是在說……監管會?
這個組織果然有點問題。江萊微微偏頭,但沒有多言什麼,隻是等待伏黑甚爾的下一句話。
“所以,我其實不需要你親自去做。”伏黑甚爾低笑着,“交易第二點,隻是需要你帶幾句話——不過附帶條件是,你要讓他相信這些話的内容。”
“帶話?給誰?”江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然後道,“你兒子麼。”
“不。”伏黑甚爾搖了搖頭,他半側過臉,說,“雖然我一直沒出去過,不清楚外面的具體狀況。但是六眼——他現在肯定已經是最強了吧。”
……五條悟!江萊心中一頓。
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江萊心中雖然微動,但卻算不上多麼驚訝。
怎麼說呢,也算是早有準備了吧。從“天與暴君”甚爾口中說出的人名,肯定不是等閑之輩。
就是不知道甚爾想讓自己給五條悟帶話、并且要确保對方相信這件事,到底是什麼意思了。
江萊開玩笑般想:總不會是計劃着陰陽兩詐騙,打算敲五條家少爺一筆吧?
當然,他知道事實應該并非如此,大概關乎什麼麻煩的東西。
因為自己是目前唯一能真正和他溝通的人(甚爾說不能依靠非生命物體傳遞信息),所以就将這些事情寄托在自己身上了。
但萬一要帶話的是什麼誤導性信息呢?有幾率傷到他人或者自己被誤傷啊。
而且他目前都不知道世界意識影響下,自己和五條悟是什麼關系……
江萊眯了眯眼睛,輕快回複:“我可以幫忙帶話。但信不信這個,就是他的問題了。”
“……”伏黑甚爾飄動着,陷入思考。
而江萊打斷了他的思考,繼續慢悠悠道:“比起剛才的提議,你不如選擇我,再詳細和我說說那個組織的信息。”
黑發青年将水杯輕輕放回桌面,展顔一笑。
“說不定我就想辦法當上BOSS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