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nnart将許玫接到他的公寓,許玫一個月也沒回出租屋。
衆人原先對許玫的嘲諷也如Emilia預料那般,變成了嫉妒,他們嫉妒許玫傍上了像Lennart這種的英俊、年輕的老錢家族掌權人。
衆人時刻關注着許玫,并期待着有一天Lennart能把她甩了,當昨天傳出許玫哭着回出租屋的消息,衆人便猜測自己的想法大概率成真了。
許玫一晚上沒睡好,公寓裡的某些人也高興了一整晚,各種對許玫的嘲諷不絕于耳。
更有甚者,第二天直接等着許玫出門。
于是,當許玫下樓時,她便發現自己碰到了Justus以及某幾個她不太叫得出名字的高中校友。
由于過往和他們的不愉快經曆,許玫并不想和他們打招呼,她低頭,想快速離開。
“這不是許久沒見到的Rosalie麼?”
他們語氣不善地叫住她。
許玫避無可避,隻能硬着頭皮和他們打招呼。
她以前就察覺到學長學姐們不太喜歡她,所以她每次都有意避開他們。
沒想到,隔了一個月不見,他們的惡意不減反而驟增,這讓許玫更加疑惑且不自在。
相反,Justus等人看到許玫脫下名牌衣服和首飾,重新換上她那全身上下加起來不超過一千的衣服,她的眼睛哭得紅腫,看見幾人,肉眼可見地變得緊張,像隻被欺負的皮毛漂亮的白兔子似的,可憐巴巴的,相當容易拿捏,Justus忍不住發出充滿惡意的笑聲,心裡升起淩虐的快感。
Justus毫不遮掩的惡劣讓許玫确信他并非好人,想來初見時他的熱心仗義都是裝出來的,就和Lennart一樣。
想到Lennart,許玫的心髒又開始疼。
見她神色恍惚,俨然沒懼怕自己的惡意,而在想其他事,Justus皺眉,十分不滿,他繼續發難:“你一個月都沒回這住,想必是尋到了新去處,看來我這座小廟容不下你,你打算什麼時候搬出去?”
Justus的話提醒了許玫。
因為之前一直避着Justus等人,沒和他們發生太激烈的矛盾,所以,許玫沒産生過搬離這座公寓的想法。
但剛剛Justus展現出的惡意讓許玫不适,她不想繼續和他碰面,且Justus是該處的房主,替他們這些學妹學弟減少了房租,她更不想繼續受他的恩惠。
于是,她便道:“我會盡快搬出去的,你能給我三天時間嗎?”
Justus有些吃驚,他沒想過許玫居然會順着他的話。
公寓房租低,又臨近學校,能給住在這裡的學生提供很大的便利,學生們根本不可能在周圍同等價位租到相似的房子,是以,從前Justus和其他人鬧矛盾,隻要一提到讓對方搬走,對方便立馬偃旗息鼓。
偏偏眼前這個看似柔柔弱弱,很好欺負的許玫不同。
Justus當她嘴硬,故意刁難:“不行,你現在就得搬。”
許玫抿唇,一句話沒說,轉身上樓。
她當真去收拾行李了。
這下,換Justus等人愣了。
許玫沉默地回到房間,四下無人,她的怒氣很快消了大半,理智上頭,她先給教授打了個電話,表明要請假。
這是許玫第一次請假,以往許玫和Lennart坐飛機滿歐洲地飛,她也未曾錯過一堂課。
教授知道許玫和Lennart是戀人,便勸導:“不能因為戀愛就耽擱了學業呀。”
把許玫聽到“戀愛”二字,眼眶再次濕潤,她朝教授解釋道:“不是因為戀愛,我和Lennart分手了,現在在搬家。”
她說着說着,聲音哽咽起來,艱難地說完整句話。
教授安慰了許玫,确保許玫不會做傻事,便将電話挂掉。
許玫發了一會兒愣,抹掉眼淚,開始收拾行李。
她來時隻帶了一個行李箱,後來父母又陸陸續續寄了些冬衣、棉絮之類,許玫抽了真空打包之後,也足足有兩個行李箱和兩個紙箱外加将書包塞滿。
許玫先上網查了一下人工費,覺得有點貴,随後,她又搜索附近帶電梯的酒店,訂了個相對便宜的。
弄好之後,許玫先從最輕的箱子開始,她胳膊纖細,力氣小,饒是最輕的箱子也很難搬起,她隻能彎腰,吃力地地将箱子推走。
公寓沒電梯,許玫住四樓,手上的行李寄過來時,她父母怕她不好拿,故意分多批寄,饒是如此,許玫仍累得喘不過氣,現在是下樓梯,與之前相比要省力些,可許玫為了少跑幾趟,把紙箱塞得滿滿當當,超過之前最重行李的兩倍。
是以,當許玫咬牙将行李弄到一樓時,她整個人精疲力盡,她頭發散了,眼睛的紅腫未退,衣服皺巴巴,整個人狼狽不堪,如一顆明珠染上灰塵。
“是不是她?”
“是她!”
公寓樓外傳來陌生人的聲音,下一刻,耀眼的閃光燈層出不窮地出現在許玫的視線。
許玫被這燈光弄懵,無措地舉起手,望向閃光燈亮起的地方,在朦胧視線中,許玫看見夕陽餘晖裡,飄雪的街道上站了一堆娛樂記者。
記者們争先恐後地按快門,想拍下她的狼狽神色。
Lennart的一舉一動都是熱點,戀愛是熱點,分手亦是熱點,因為Lennart的緣故,許玫也成了熱點。
一個月前,她是所有女孩羨慕的對象。
而現在,她的狼狽證實了她成了被Lennart抛棄的對象,她是明日黃花。
她被抛棄是容易引人讨論的話題,是Lennart的哥哥姐姐們指責他薄情寡義的利刃。
衆人都想從許玫身上獲得些什麼,他們并不想為許玫拭去眼淚。
離開Lennart之後,許玫身旁的惡意露出獠牙,張牙舞爪地向她發動攻擊。
娛樂記者們很快将許玫層層圍住,他們以相當強硬的姿态,希望許玫回答他們提出的問題。
許玫不善與人交際,更不善面對惡意。
她慌亂地哭泣,十分無助。
而娛樂記者們把鏡頭湊近,卯足了勁,想将她的哭泣拍得更加令人動容。
公寓裡,Nora依靠樓梯的監控全程圍觀這場鬧劇,她将情況整理成郵件,并在結尾詢問:“老闆,這件事,需要我出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