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姜婈面前的,便是這幅光景。
難道真如馮嬷嬷所言,這個女子,隻是個使喚丫頭嗎?
“不對吧?”姜婈怎麼看,都覺得不對勁兒。她質疑起了自己最親近信任的嬷嬷的判斷。
見姜婈真的不懂,馮嬷嬷便道:“不過一個下人,姑娘不必放在眼裡。”
“為什麼這麼說?”
“姑娘可曾聽過,承王是否婚配?”
馮嬷嬷是禹賢公主的乳娘,終生混迹于皇宮和深宅大院,是以老于世故,頗為審慎。為了小主人的安危,一直謹記不可暴露她的身份。自打來了晏國之後,便一直稱呼姜婈為姑娘。
“應是沒有。”姜婈答。
“那就對了!”馮嬷嬷半眯着豆角眼,精光陡現,看向拾月,輕蔑地道:“王爺不曾娶親,兩人卻耍在一處,她還能是什麼?”
馮嬷嬷年輕時候伺候公主,中年之後伺候郡主,兩位主子皆系嫡出。是以在她心中,嫡庶之分泾渭分明。縱使己身為奴仆,也瞧之不起庶身的主子。
“……”
姜婈反應了片刻,緩緩點頭,心下了然。
“那看來,表兄該是挺喜歡她的。”
“呵……”馮嬷嬷讪笑了聲,“姑娘不知,她便是去昭國替代你的那位。”
“啊,是她!”
她還活着!還能回來?
這是姜婈沒有想到的。
葉飛驚也在一旁看着,小母馬就是他給挑的。他知道近來承王日日跟拾月處在一起,葉飛驚有懷疑過,拾月是不是裝的。
不過看着馬背上紅衣女子放肆的樣子,他徹底打消了這個想法。
“哥哥,你牽好喽!”
“别讓我摔下來!”
“我害怕…”
“你讓它穩一些!”
絮絮叨叨的,膽敢支使承王給她牽馬。這可不是從前那個膽小怯懦的小啞巴能做出來的事兒。
即便被個通房丫頭支使,李琮栖面上也無任何不願。還時時眼波流轉面帶笑意,與姜婈所見的威嚴矜重的樣子大不相同。
不過眼前這幅景象,姜婈倒不陌生。在昭國的壽王府裡,她的家中,姜婈有無數次目睹過類似這樣的親熱的場面。主角便是她的父親和府内的各種嬌娘美妾。
面前郎情妾意頗為養眼的一對,勾起了姜婈不好的回憶。她冷笑了一聲,即轉身往回走去。
路上,還碰着了兩個下人。年紀大些的那個催促着年紀較輕的,說道:“快把參湯給王爺送去!這男人啊,真是不能缺了女人。我看主子最近是愈發的豐神俊朗容光煥發啦!”
馮嬷嬷扭頭瞪了二人一眼,嗤道:“什麼東西!”
直至動身回京那日,雲瑤才再見着拾月。而溫長纾和李晌,是自打在南昭京都外面分開後,時隔一月有餘,才再次看見這個如今已經改頭換面的女子。
又是一件紅豔豔的繡金鬥篷,兜帽周圍鑲縫着白色的細軟鶴羽,包裹着一張被精細描畫過的秾顔媚色。
李琮栖是不覺得拾月上妝之後有多大變化。在他眼裡,自第一次見面起,拾月就是頂好顔色的。
但是葉飛驚則不這樣認為。
看見拾月盛裝出行的模樣,葉飛驚連連發出感慨。
“之前還以為她隻是長得挺不錯,現在看,與晏京第一美人也隻是差在妝容打扮上了!”
未免自己說得太過,他看向不遠處的白娣,問道:“你覺得怎麼樣?”
他知白娣擅描妝,拾月帶給他的驚豔有幾分妝容打扮的功勞,葉飛驚分析不出來。
白娣斜睨了他一眼,嗤笑道:“你懂個屁!”
葉飛驚:“?!”
雖然衣裝華貴,容顔絕色,并與承王同乘一車。但落在真正的皇親貴戚眼裡,卻是愈加的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