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挨在一起就不冷了。姐姐時間寶貴,不能耽擱。”
雲瑤還不知小師弟的姓名。此去浣劍山莊,跟母親的說辭是,去探望師父宋柳雲,林夫人準許她多留幾日。
不過現在連人家名字都不知曉,短短幾日,亦很難讓小師弟對其傾心,所以拾月覺得,得抓緊了。
雲瑤:“來之前我打聽過了,浣劍山莊的後山有一竹樓,樓裡住一小童,是掌門杜可風的弟子。此人不愛習武,唯愛木雕,與世無争。要是想打聽莊内的大事小情,可以找他。”
“好。我陪姐姐去找小童!”拾月乖巧地應道。
但雲瑤聽着這話卻笑了。
“是小師叔啦!”雲瑤解釋,“别看他年紀小,可是跟師父同輩分的!”
天黑之前,兩人到抵浣劍山莊,雲瑤遞上拜帖,拿着給宋柳雲的見面禮和行囊,攜着拾月進了山莊大門。
沒有拜帖的一松和二柏隻能在山莊外的民居留宿,同時寫信差人送去承王府。
宋柳雲讓侍從給雲瑤和拾月安排了房間和飯食,兩人稍作休整,當晚便去了山莊後山的竹樓。她們想先去探探路,此時天已晚了,不宜進去叨擾。
十五剛過,十六月亮正圓,借着月光,一切都很順利。竹樓高大醒目,十分好找。走近了去,目之所及,遍地是木頭。有雕刻成型的木頭,也有未經劈砍的整木。
“這裡頭,能住人嗎?”雲瑤看着面前翠綠的竹屋,不覺打了個冷顫。
當下正值隆冬,這房外卻被一層翠綠翠綠的竹子包裹。而屋門竟還未有關嚴,裂裂着一條大縫子。
“這什麼癖好?!”
雲瑤嘴裡念叨着,人卻已經在竹樓外面繞了一圈。
拾月則盯着地上稍顯形态的木頭出神。想來這位小師叔精于木雕,那是否可以雕刻人身……
聽見雲瑤的疑惑,拾月想了想,道:“師弟就在師父身邊,姐姐直接去見他就好,這邊交給我。”
“姐姐得多跟師弟切磋交流,讓他熟悉你,才能對你有好感。”
雲瑤詫異地看向拾月,月光下,透白的臉頰還餘留傷痕。
“你怎的知道這麼多?”
拾月解釋:“我最近無事,看了些話本子。”
第二天一大早,用完早飯,拾月就催促着雲瑤去師父那裡,去熟悉師弟。拾月則拐去了後山,去找小師叔。
為了抓緊時間,拾月和雲瑤起得已經夠早了,然而這個時候,不怕冷的小師叔已經在外面劈木頭臉。
拾月緩步走近。小師叔杜微擡頭看她一眼,就繼續劈。
“需要幫忙嗎?”拾月問。
“有什麼要問嗎?”杜微很直白,随即撒手丢掉了斧頭。
拾月讪讪。這人身量比她矮一些,身材不胖不瘦,面無表情但又不顯嚴苛。拾月忙撿起他放下的斧頭,看着地上的碎木,問道:“小師叔,會木雕嗎?”
“會。”回答的很幹脆。
許是向他打聽事兒的人太多了,他懶得敷衍了。
“那小師叔能教教我嗎?”拾月刻意叫他小師叔,拉近關系,杜微竟也沒問她的來曆。
自昨夜看見了竹樓外面的木頭後,拾月心中便萌生了個想法。除去先去想好的,為雲瑤打探消息外,她還想挑塊木頭,雕刻一個人像。
宋忍冬的人像。
杜微随意坐在一旁的木樁子上,說道:“你可以跟着我學,至于學不學得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好!”拾月欣然應下,完後開始劈木頭。
她的手傷還未愈合,不過隻是皮外傷,傷在肉。經曆了這麼多事,都摔了三回了,拾月覺得她該蛻變了。比如怕疼這個事兒,她應該勇于接受了。
拾月一斧頭下去,木頭隻裂開了一半。她移眼瞧了瞧剛剛小師叔劈的那一塊,心下感歎,自己果真需要磨練。
“你的傷,不妨事嗎?”
拾月回頭看他,答道:“皮外傷。”
杜微在一旁削木頭,拾月在劈木頭。拾月劈完,杜微手中的圓木已經變成了一個彌勒佛。
“你想打探誰?”
“宋柳雲的徒弟。”
“宋慈啊。”
“吃飯吧。”小師叔站起身,“邊吃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