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小衣。
拾月全身上下隻餘一件小衣。
她道:“請王爺,幫林雲瑤取消婚約。”
李琮栖眨了下眼,看着她冷冷淡淡的樣子,卻做出這樣的事情,想問她跟誰學的,可是話到嘴邊,沒有說得出口。
因為,無論是跟誰學的,眼下他都不會拒絕。
他們的關系,本該如此。
………………
天将放亮,室内一片幽谧寂靜,拾月與李琮栖都沒有睡着。拾月是身子不适,李琮栖則是心情不愉。
她看起來太小了,也就十四五歲,李琮栖雖然不老,五六旬的老翁娶這樣年紀的女子的也大有人在。可不一樣的是,他看着拾月會有罪惡感。
她跟在他身邊這麼久,他對她了解頗深。她就是個不懂風月的小姑娘。縱然聰慧,看過郊遊圖,卻依然純真,在盤古開天地之事上完全沒有開竅,連最簡單的抛媚眼都不會。
對着這樣的女子,行周公之禮貌事,她會不會瞧不起他,覺得他粗鄙醜陋。
昨夜的不協調,讓李琮栖在意自己在一個女子眼中的形象了。
不過晨時的成長之痛還是讓他決定再來一次,再吃一頓飽飯。雖然他也不确定這次管不管飽。
昨晚初來乍到,她梨花帶雨他無語凝噎,他奔波勞碌她心念道德經。他最終沒敢放手一搏,隻讓她貼着自己,跟她反反複複默誦道德經,然後一起去見周公。
漫漫長夜,也隻這一次。
是以,他下了決心,以後再也不要半夜念經了。
比起摸黑得來的愚女心經,不如看着她,心中快活。是以待拾月醒來後,李琮栖又帶着她來了一次高粱地,砍了一根高粱。
“要是想吃麻沸散,就告訴我。”他伏在她耳邊,啞聲道:“不想吃麻沸散,也說給我聽。”
拾月身子緊繃,心内不解。不吃,為什麼還要說?
不過她沒有問出口,男人的火焰山就猛烈襲來,讓她宛如脫水的魚兒,滿心滿眼期盼着從東土來的那位聖僧快快出現,搭救于她。
…………
早朝過後,李琮栖來到宮裡的禦書房,找了些修身養性的書來讀。還額外看了些女娲補天伏羲耕地東周列國親王縱橫宇内等等古籍。他要從古人身上汲取養分以供己用。
原因無他,是早間拾月的表現讓他大感意外。
她的本體全方位給出了該有的優良表現,可臉色卻是平靜的,甚至有些讷讷。
這不正常。
這很不正常!
李琮栖來禦書房,是提前知會了皇帝的。皇帝派了公公來,問他有什麼需要幫助的。
李琮栖想了想,跟内務總管借了位嬷嬷回去。
“她年紀小,不太懂事,你教一教她。”
李琮栖把劉嬷嬷帶回王府見過拾月後,如是交代道。
劉嬷嬷在深宮浸淫多年,雖然承王沒說這姑娘的身份,但她一打眼瞧見那小模樣兒,就知道兩人的關系了。
在劉嬷嬷心領神會面帶笑意的“喏”聲領命時,李琮栖又道:“不必太直白。”
他不想在她心裡,落下個欲|求不滿的印象。
劉嬷嬷觀察了拾月一下午,第二日便以出府購買現下熒州城裡頭流行的酥麻糖為借口,帶拾月出了門。
而拾月,恰有此意。
在浣劍山的後山上消清芳出現,給了她一包蒙汗藥,還留下一句話,有事就去晏京西市去找賣糖人的老頭,他會助她。
拾月想見這個人,告訴他,待林雲瑤成婚之後,她便可以随他們離開。
拾月提前準備好了字條,塞進了袖袋裡。
她還有一件事,把雕刻好的宋忍冬人像,送到寺廟供奉。
劉嬷嬷觀察拾月的時候,拾月同樣也在觀察着劉嬷嬷。
帶這人來見她之前,李琮栖跟她講:“我知道你身子不适,就歇息幾日吧。劉大娘有此方修補經驗,讓她教教你。”
李琮栖指的是什麼,拾月自然明白。這種事,也不好拿明面兒上講,所以拾月什麼也沒問,就應下了。這兩日晚上,李琮栖也守諾,果然沒有動她。
劉嬷嬷帶拾月出府見世面的路上,還不忘說:“姑娘好福氣,王爺這麼年輕英俊。我前日碰上的那個慕家老爺啊,身邊圍着莺莺燕燕,個個年輕,可那慕老爺都快七十了,她們不也得小意伺候着。”
“什麼伺候?”
拾月在想怎麼跟劉大娘開口,說去寺廟的事。去西市倒是好找借口,但是去寺廟,劉大娘會不會想着先跟李琮栖禀告?
拾月心下忐忑。
是以劉大娘說這些話時,拾月有些分心,随口便問了出來。
“還能是什麼伺候?”劉嬷嬷暧昧地笑道,“就那種伺候呗。”
拾月:“……”
劉嬷嬷:“我知姑娘年輕,不懂。我這就帶姑娘瞧瞧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