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娘稍微用力就推開了一邊上面沒有幾本書的書架,書架後的牆壁自然而然便露了出來。牆壁上釘了一塊與牆色相近的灰布。劉大娘掀開布簾子,吓了拾月一跳,她竟然看到了另一間屋子。
原來這面牆壁被鑿開了塊方形的孔洞,這洞正對隔壁房間的床榻。此時榻外的床帳沒有拉上,床榻上有一對交纏在一起的人,拾月瞧得清清楚楚。方才聽到的聲音,顯而易見,就是床上之人發出來的。
對于榻上兩人的動作拾月早已了然于腦,她清楚他們在做什麼。
可是,聲音,真的,好大啊。
劉嬷嬷在旁言道:“姑娘可看清了?”
拾月點頭。
此情此景,她們是在偷看。就算隔壁兩人“緊鑼密鼓”忙活個不停,應該發現不了她們,拾月還是不想在這裡多說什麼。
劉嬷嬷:“姑娘覺得如何?”
拾月疑惑,她看了,還要評價?
這是為何?
她正猶自思索着,榻上女子嬌急又迫切的聲音突然傳了來。
女子:“……”
“……”
“……”
男子:“……”
女子:“……”
男子:“……”
女子:“……”
女子:“……”
……
榻上兩人突然說起了話,随着他們的颠簸,拾月下意識夾住了雙腿。
她有些明白了。
拾月跟着劉大娘,在那間看似很久沒人進過的書房呆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全程都在圍觀隔壁的戰況。直到床上兩人停止,女子擡起汗濕的臉,拾月才驚覺,這人竟是給她們開門的那位娘子。
她回憶了下這娘子的樣貌。大概是如林夫人和殷妙那般的中年婦人,年歲或許比林夫人小一些。拾月初見這人時,腦海裡閃過的就是林夫人王氏的臉。素雅端方,溫柔賢淑。
可是,剛剛圍觀過的戰鬥,自己看見的娘子,卻是另一番樣子。
即便那種活動的姿态拾月不陌生,可是随之入耳的聲話,卻是她不曾涉獵的。
真是沒想到,看上去這樣清雅淡然的婦人,竟也有這樣的一面。
從深巷小院離開後,拾月不想去林府了。因為适才看到那樣一幕,她在心裡沒少比對床上那娘子跟林夫人,甚至還将那娘子的臉換上了林夫人的。
拾月知道這是不對的,雖然沒人知曉,可還是覺得自己亵渎了林夫人。
她沒臉在這個時候去林府。萬一見到王氏,自己肯定還會控制不住自己亂想。
走在巷子裡,拾月下意識搖了搖頭,似乎想把腦中的糟污亂象全部晃蕩出去。
“不去林府了。”她脫口而出,“去寺廟吧。”
劉嬷嬷聞言,愣了一瞬,她在想什麼林府?來時路上拾月與她說的,是去看好姐妹,沒提林府的事兒。不過劉嬷嬷也沒打聽,當即應喏。
兩人乘着馬車上了山。
拾月把宋忍冬的雕像交給寺廟僧侶,用自己在浣劍山莊杜微小師叔那裡賺到的錢,給宋忍冬供奉了牌位,點了香,伏地跪拜,又把餘下的碎銀全部用作了香火錢。
辦完這事兒,已僅黃昏。
在寺廟裡,劉嬷嬷一言未發,任拾月施為,沒有胡亂打聽,拾月心下感激。回去的路上,拾月有些累了,也不想繞彎子了,她對劉嬷嬷直言道:“王爺給大娘的任務,大娘完成的怎麼樣了?”
劉嬷嬷聞言笑道:“姑娘是個聰明人,老奴定然是按照王爺的交代,把姑娘教的能言善道,知冷知熱。”
拾月凝眸抿唇,很快地掩飾住了自己了然之後那一瞬間的不自然。
“我面皮薄,不會跟王爺說自己今日都見了什麼。”
劉嬷嬷是圍繞在皇宮衆貴人身後的人精,豈會聽不懂拾月在暗示什麼。在山上廟中,她看見了那個雕像,是個男子。而小姑娘面目悲戚,後頭甚至落淚。可見其對供奉之人感情至深。
這種事,若讓承王知曉,會發生什麼,劉嬷嬷不敢想。
拾月與她沒仇,如若承王沒有派人監視她們,她自然不會多嘴多舌。
是以她回道:“老奴也是,王爺問什麼,奴便答什麼。各中細節,老奴适才站在門外,一概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