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開!”
阿朵傳來驚呼時,那道涼風已經刮了過來,南星一個下蹲翻滾。
那道涼風,從她的面部生生刮過,掃到了身旁的樹杆上,攔腰斬斷。
南星擡頭看去,是一隻鋒利的骨刃。
骨刃在紅月裡泛着寒光。
而它的主人,則攀附在另一側的樹叢上,露出一張似笑非笑的臉。
“周先生!”阿朵震驚。
或許現在不能稱呼這東西為先生,而是一張人臉是連在巨型骨架上。骨架是長條狀,一節連着一節,蜿蜒而出的尾刃,低落着猩紅,在紅月下泛着幽光。
南星看清這東西的樣貌時,後背一陣發涼,腦内的觸手也在顫抖的尖叫。
興奮又畏懼。
這個周先生,是個異獸。
“周先生”在南星躲過一刀後,眼神微訝,似乎在訝異,眼前弱小的人類躲開攻擊。它的骨節再次甩動,如上次般刮來,但比上次更快更狠。
太快了!快的看不清。
南星立馬再次翻滾,向灌木叢滾動,但是來不急,骨刃刮到背部
液體四射,濺出水花。
她的身體被骨刃彎了出去,劃出了好遠,撞擊後趴在地上沒動彈。
“南星!”一旁阿朵見狀驚呼同時,已經拔出能源槍對着骨架“啪啪射擊。
然而光彈砸到骨架上,隻擦出細微火花,很快就湮滅殆盡。
怪物毫發無傷,甚至360度扭過臉來,對着阿朵露出陰恻恻的笑,發出嘶啞的聲音:“别急,孩子,馬上就輪到你了。”
他說着話,尾骨緩緩擡起,這次沒有直接刮去,而是出現絲絲紅光。
阿朵感覺到自己的頭上,像連接什麼東西,不受控制地揚起脖頸,随後是四肢逐漸無力,如同提線木偶的。
阿朵眼睛睜大,狂扭動着唯一能動的頭掙紮,但偏偏掙脫不出。
她大罵:“你是個什麼東西!”
“周先生眼睛悠閑地眯着:“孩子,這都看不出來嗎?我是你們說的異端,偉大的全新進化的新人類。這個世界的最高生命階級,與你們這些低賤的蝼蟻,可是有天壤之别。”
怪物呵呵笑着。
異端!
果然是異端,隻有異端才能變成人類,319區真的闖進一群污染物了。
阿朵聽着心裡拔涼,嘴上卻大罵:“有病,還新人類,也不見腦子好使。”
她激動道:“要真這麼厲害,怎麼躲藏在這,偷偷摸摸苟且偷生?還編一個莫須有懂保護任務騙我們過來?不過也是怕聯邦的膽小鬼。”
“啧”怪物假惺惺歎氣:“真是不懂事的小孩,你懂什麼,這是我們偉大的計劃。”
“跟那些腦子轉不過彎的一樣,你也去和他們做伴。”
它說着話,不再聽阿朵的嘲諷,提溜着人,往樹冠另一處去。
視線升高,阿朵猛然瞧見樹上挂着幾個血淋淋的人,他們面如死灰。那個戴護目鏡的“眼鏡”雙眼緊閉,眼角黑血潺潺流下。嘴一隻叭叭不停的杠精11号,此刻腹部全是鮮血,挂在高處晃悠,毫無生氣。
面對奄奄一息的隊友。
阿朵喉嚨發緊,她整個人都在顫抖。
怪物提着阿朵離那處挂屍樹越來越近,不久她的命運也會像他們一樣……
開膛破肚,死在這偏僻的院落。
怪物将她挂在枝頭,微笑打量:“瞧這多好看啊,紅紅的月亮,紅紅的樹枝,鮮美的肉。”
阿朵聽着沙啞黏膩的聲音,身邊左右戰友血淋淋的身體,他們怒目圓睜,臉上殘留驚恐,身體内髒也從巨大的傷口處流落出來,挂在上面跟待賣的死豬肉沒什麼區别。
同類屍體的味道,讓她一陣陣犯惡心。
一時悲情,和激憤不知道哪些占比更重。
怪物這時想起了,剛剛被自己一刀切開的女生。說:“嗷對了,還有個孩子躺在地上,雖然可能死透來味道沒那麼鮮美,但好歹能吃。”
啧還以為多大能耐,能拒絕自己的撫摸,不過還是一隻脆弱蝼蟻,他的骨刺延長出去。往下叢林去勾挂屍體。
阿朵見狀,内心着急又有點悲哀,她想自己要是再厲害點就好了,要是覺醒異能,再警覺點就好了……
這下好了,他們幾個都腦袋被控制,挂在樹上,死活難說。
還有南星這丫頭也躺地上即将落入魔掌。
阿朵急切喊道:“她那麼瘦有什麼好吃的,塞牙縫都不夠,要吃就吃我!”
“喂,聽見了嗎?”
怪物當然聽見了,它毫無動容,隻覺得煩
“呱噪”周先生,骨節微動。
阿朵像是被牽動某條神經,“唔”了一聲,頭一歪,昏厥過去。
怪物見獵物安靜,繼續摸索,一會後總算感覺觸碰到血肉。他哼着“咯吱咯吱”的小曲,欲将人撈上來。
但撈了半響,卻隻感覺到一股冰涼的夜風,
“這孩子,去哪了?”
周先生嘀咕一句,頭骨延長,往下看了一眼。
樹叢下本來趟的人影不見了,微紅的月光,隻映出樹葉奚落光影。
還有一點漂浮的水珠。
水珠?
怎麼飄浮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