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拍了,劇本有什麼好看的,盒都開了還在這硬捧,該死的節目組還不倒閉啊】
雖然褒貶不一,不得不說,黑紅也是紅。尺绫的熱度現在是大漲,甚至有點出圈的苗頭了。孫欣一搜,社交軟件上出現軟推文。
不是,孫欣撓頭,她當水軍也沒營銷尺绫啊。
隻是眼前這位啃黃瓜的,絲毫沒意識到這份改變,好似純真無邪的小孩。
節目組把三人趕到一起,勞動改造。
“以後你們不能再無所事事,要承擔起農活,一個人去掃牛棚,兩個人去放牛,你們自己定,也可以先一起幹完一起放牛。”
【尺绫掃牛棚吧,畢竟犯錯了,将功補過(悲)】
【他要是有點擔當,應該要自己站出來了吧,不站出來不是男人】
【果然,尺绫掃牛棚去了,鑒定為人間真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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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夢望向窗外,發現遠處梯田,變形計正在放牛。隔得太遠,三個人都看不清臉。
李大叔抹桌子,端上早早準備好的大餐,“你媽今晚才回來,中午先吃着這些,晚上想吃什麼爸給你做啊。”
“诶對了爸,你剛才回來的時候,說想讓我幹嘛?”李夢想起來,躬身問,“你和媽吵架啦?”
李大叔嗨呀一聲,覺得晦氣,給女兒舀飯後,還是沒忍住請求:“夢啊,你懂得多,幫我把那些樹枝寄到城裡,驗一下究竟是什麼樹呗。”
自從那日在黃家門口和長頭發那小子鬧過後,李大叔心裡就一直不安定,翻來覆去睡不好。
馬正那貪官,說的話真的能信嗎?人家是鎮上來的大師,可比這些十幾歲的毛頭小子有閱曆多了,可是,可是……
他寝食難安,一看見滿山頭的樹,陷入痛苦。
馬正的話真的能信嗎?
他有想過,把k金項鍊賣得一幹二淨,根據他們口中說法幾千塊不是問題。
每次他要拿起,趕車到鎮上時,剛從床上起身又躺下。
他愁啊,愁一山櫻花,愁它們開得太漂亮。
愁看見長發那小子,就忍不住想到自己的櫻桃樹。
耗下去不是功夫,他是始終要面對生活,現實可比臆想殘酷太多。李大叔強撐身子,劈下一角他精心照顧的樹丫。
三天後。
村裡人還在指指點點黃家那幾個新來的小子,尤其是長發那個母豆,這幾天把他關在牛棚雞窩搞清洗,不讓他出門,就證明他不僅謊話連篇手還髒。
節目組要他勞改咧,勞改都是幹苦重活,才能變老實。
他們吃飯還在嚼着舌根,看在牛棚裡略顯狼狽的尺绫,說他幹活不利落,一停頓一下,就說他偷懶。正常村裡人,十歲的小孩半小時就清完牛棚雞窩了,這長頭發的人妖得折騰一上午,真是沒用。
忽地,摩托車聲轟轟而來。
大家循聲而去,隻見李大叔騎車載一堆東西,停在黃家門口。
他們齊齊湊頭,八卦油然而生,又有什麼好戲看了?
李大叔徑直下車,嚷嚷:“我要見長頭發那小子。”
“又要來鬧事了?”
“那小子又騙他了?”
“是不是那小子剪了他家電線啊?”
爺爺奶奶聽見這聲,從廚房驚起,楚文斌陳桐剛牽老牛回來,直皺眉:“這又怎麼了?”
李大叔見他們幾個,沒理睬,繼續嚷:“我要見長發那小子。”
陳桐用胳膊戳了下楚文斌,“你去叫下尺绫。”
“我?”楚文斌覺得奇怪,猶豫半秒,還是乖乖前去。
楚文斌想尺绫這好兄弟真慘啊,不僅每天要在牛棚服刑,天天被嘴要忍辱負重,李大叔又來鬧事,人生活着就沒幾件幸事。
将尺绫帶到後,楚文斌心裡充滿同情:我要是他,我肯定每天抑郁症。
事件另一位主角也到達現場,戰争似乎又要拉響。村民們翹首以待,不肯錯過任何一秒,希望捕獲飯後閑談。
尺绫看李大叔,李大叔卻低頭。
“快罵啊,快罵這小子,李振國。”
“是偷東西,還是剪電線,快嚷給我們聽聽。”
“對啊李振國,你别不吭聲,說出來幫你評評理。”
李大叔突然鞠躬。
“對不起。”
李大叔持續鞠躬三秒,眼淚迸出,壓抑抽泣,半身深深下壓。
“對不起。”
“……”
周圍所有人,一片死寂。
“大恩大德。”李大叔想打自己的臉,鼻涕淚水一同湧出,他身子對折,哭得根本沒有力氣,“對不起。”
尺绫在原地沒有動,隻是目光微低,注視這個男人。
李大叔心如絞痛,想狠狠罵自己,他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知道對面是小輩,是個毛頭小子,他什麼都知道。
他知道樹不會結出櫻桃,知道投入的十萬塊打水漂,知道女兒的學費湊不齊,知道自己錯了,他知道。
尺绫沒有說任何一句話,也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隻是看着,以俯視的角度。
被吓一大跳的黃家爺爺奶奶,趕忙上前把李大叔扶正,嘴裡嘀嘀咕咕土話。
李大叔抹抹淚,轉身走近摩托,打開後面的水箱。拎起漁網袋,裡面竟然是接近十幾斤重的水庫魚,每條都鱗黑膘肥,水光油亮,看得衆人目瞪口呆。
“沒什麼能報答的,隻有這些做禮。”李大叔鼻頭仍紅,将一大袋魚提進黃家,出來後,從衣袋裡掏出一層層包好的K金項鍊,交到黃奶奶手上。
他看一眼尺绫,這個十幾歲的長發小子,抽一下鼻,沒再多說一句話,低頭騎上摩托車。
鄰居們開始小聲讨論,窸窸窣窣。
“馬正是胡扯咧?這奸商騙倒騰李振國?”
“應該是咧,早覺得馬正是焉壞玩意,奸商一個,慘咧慘咧。”
“趁有電視機,簽個上訴狀,大家夥把馬正告□□去!”
“對,大家夥把拉告□□去!”
“尺绫,”楚文斌想上來拍一下他的肩。
他卻沒有回應,徑直回牛棚清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