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無藥可救

“……守護神，需要回想最快樂的記憶……”

有求必應室内，衆人坐在教室模樣的桌椅間，望着講台上傳授經驗的哈利。

本來哈利已經習慣這樣的場面，曾經他教導了無數學生，也有比自己高年級的，也有最親密的朋友。

可從沒想過其中會有黑魔王的一天。

他的目光不時掃向左手邊落座的裡德爾，盡量裝作不經意的樣子。

幸好要講的東西早已爛熟于心，不經思索便能侃侃而談，否則少不了卡殼和錯漏。

不能怪他，就連赫敏都在向那邊頻頻側目，惹得一旁的克魯姆眉頭緊鎖。

本應對此有所反應的羅恩隻顧瞪着哈利，滿眼寫着惶惑不安，卻一動不動地，好像生怕被誰發現自己的真實狀态。

始作俑者反而安坐原位，若有所思地，靜靜聽他講話，仿佛真的想從他這裡學到什麼。

哈利的腦海裡控制不住地回蕩起那聲驚為天人的“老師”。

那一刻，似乎同時有羅恩被桌腿絆到的聲音，赫敏倒抽氣的聲音，以及不知從何而來，響在心底，咚地一聲。

在許多不明真相的起哄聲裡，明明它們最微小不過，卻占據了哈利最主要的感官神經。

說是晨鐘暮鼓，震耳欲聾，也不為過。

“……好了，大家先試着開始熟悉咒語，跟我念：呼神護衛。”

教室裡的人紛紛舉起魔杖，哈利的視線四下掃了一遍，最後停駐在裡德爾身上——

他竟真的如同一個認真學習的優等生，緩緩閉上眼睛，舉起手裡威名赫赫的紫杉木魔杖，默默地冥想起來。

大部分人都在迫不及待地念咒，但哈利已經強調過，回想快樂的記憶更為重要。

顯然，裡德爾真的聽進去了哈利的講話，而且完全明白重點所在。

同樣理解到這點的隻有已經學習過的赫敏，但她顯然心神不甯，無法集中精神。

克魯姆勸道：“為什麼不試試呢，赫敏？你肯定能很快掌握。”

“你沒發現嗎，裡德爾也沒有急着念咒。”赫敏根本沒法完全閉上眼睛，某種危機感讓她總是忍不住偷瞄裡德爾的方向，好像她不看着點那裡就會發生爆炸，“現在一個人都沒成功，顯然是有原因的。”

克魯姆立即看向裡德爾，有樣學樣地閉目冥思，回憶抓到金色飛賊的時刻。

“呼神護衛……”

他睜開眼，什麼都沒有。

赫敏理解地開導他：“哦，這很正常，威克多爾，連裡德爾都沒成功呢！”

克魯姆點點頭，目光看着她，有些挪不開，心裡微微鼓脹起來，他恍然意識到什麼，再次閉上眼，腦海裡不斷閃過女孩雙頰飛紅的樣子。

“呼神護衛！”

他的杖尖第一個噴出了點點銀色。

“噢……”赫敏長大嘴巴，顯得有些意外和不知所措，“喔——你、你做到了，威克多爾！”

教室裡的人紛紛看來，克魯姆驚喜地睜開眼，那些點銀色立馬消散了。

“沒關系，這已經是初步的成功了。”

哈利走過來，熟練地鼓勵道。

“接下來，隻要多練習，記住那些回憶裡的感受，就能成功了。”

克魯姆振奮地道謝：“謝謝你，波特！”

“叫我哈利就好。”哈利和善地說，看向一旁的赫敏，她突然顯得緊張，就像隻剩自己沒交作業一樣，“别着急，赫敏，你隻是太緊張。”

這似乎并不能緩解女巫的壓力，她一直在這個咒語上顯得吃力，但她仍然感激地笑了一下，克魯姆轉過頭，低聲跟她主動分享自己的體驗。

哈利默默向羅恩投去遺憾地一瞥，知趣地走開了。

大部分人熟悉完咒語發現什麼都召喚不出來，便舉手請求哈利過去指導。

經過一輪精心指導之後，終于有幾人召喚出了稀薄的銀色霧氣，或許得益于哈利精進的指導，這比前世的D.A.集會時進展更快，也比他和赫敏三年級時的學習順利。

“回憶！想想高興的事情！”

哈利再一次對所有人強調。

衆人練得更加起勁，但教室裡仍然隻有哈利最開始召喚出的牡鹿守護神，它繞着人群輕盈地跑着圈，最後無聲無息地落在裡德爾身後。

熱火朝天的氣氛裡，隻有他仍然閉目不動，根本沒開口念過咒。

牡鹿守護神仿佛代表着主人某種秘而不宣的關心，在哈利的注視下，緩緩垂下銀色的腦袋，嗅聞那支危險的魔杖。

就在這時，赫敏發出驚喜的低呼，她的水獺守護神被成功召喚出來了！

哈利來不及恭喜，因為克魯姆搶先一步：“哦，你是真正的天才，赫敏！”

赫敏臉上紅撲撲地，她的守護神也繞着她歡蹦亂跳。

教室裡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過去了，驚歎和羨慕的議論四起。

羅恩終于從恍神裡回歸，轉為某種扭曲的譏嘲：“真了不起啊，德姆斯特朗的人都看出來了！”

克魯姆不笑了，隔着赫敏瞪他：“如果你是赫敏的朋友，應該為她開心！”

羅恩氣極反笑：“如果你是德姆斯特朗的學生，應該為你們的勇士擔心！”

他說完才意識到自己把誰牽扯進來了，整個人僵直在原地，因為憤怒漲紅的臉迅速退去所有血色，變得煞白。

然而他們的對話隻是衆多嘈雜裡的幾聲雜響，哈利一直關注着裡德爾，他根本沒理會赫敏這邊的熱鬧，隻在牡鹿守護神湊到杖尖時才微微睜開眼，輕笑着逗弄它。

哈利從羅恩身邊走過，輕拍他的肩膀安慰，鼓勵大家向赫敏請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