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庭栗子給人的第一印象總是熱情開朗又活潑,隻要與她對視,就能察覺到她的誠懇與認真,隻要與她交流,就能知道她的爽朗和天然,可能還有點傻白甜。
偶爾的強勢是真實的,但她也的确寬容,總能看到人的閃光點,然後哈哈傻笑着發出鄭重的直球,偏偏自己還是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
為數不多的距離感還是她偶爾的、無法違背的強勢不是對着幼馴染夏油君就是對着摯友伏黑君,是令人鄙視的窩裡橫。
而她最喜歡的、或者說願望和夢想,是自由,無與倫比的自由,比風還要自由,人生格言為——心甘情願的決定,就是自由。
不顧及任何後果和爛攤子,隻為實現她自己的選擇确實任性,但也的确是在她的自由之内。
少女燦爛的笑容在眼前浮現,耳邊似乎都響起了對方充滿活力的聲音,完全無視他沒有承認的事實,自顧自的将他稱之為摯友。
春庭栗子是個自私的家夥,她的眼裡,隻有自由,或許還有那個咒靈操使,但絕對沒有他伏黑甚爾。
所以啊——
他揮舞長刀,猛的提速,對準着少女的面龐劃去:“你的自說自話才讓人覺得惡心。”
春庭栗子縱然更喜歡單純的用體術和咒力祓除咒靈,但龐大的咒力和生得術式給她帶來的,是立于大多數咒術師之上的強大。
拼速度的話,雖然可能拖上更多的時間,但是——能赢。
但是對方顯然不會讓她施展拖延戰術。
險險躲過在眼前劃過的長刀,春庭栗子還在試圖和解,幹巴巴的說:“别這樣,甚爾,我們之間沒有沒辦法解決的矛盾……”要不你放棄這次任務,我把錢給你補上?感覺這麼說了會被揍的更狠。
“喂,我說你。”伏黑甚爾調整刀刃的角度,朝着春庭栗子的位置狠狠捅下,不耐煩道,“非要讓我說出來嗎?我最先來找你的原因。”
“那個咒靈操使如果不放棄那個任務,就也是我要解決的對象。”
——人為傷害夏油傑之前最需要殺死的對象,春庭栗子。
無形的狂風如同水流般自上而下,狠狠的将伏黑甚爾壓制在原地,春庭栗子專注的盯着伏黑甚爾,皺起了眉。
“甚爾,我不想和你打。”
“意思是要打嗎。”伏黑甚爾在一片帶動着氣壓的狂風中動了動明顯帶着阻隔感覺的手臂,拎着長刀沖了上去,綠色的眼中閃着興奮的光芒想,“那就試試好了!”
春庭栗子避而不戰,欲言又止、止言又欲,還是說:“……你要拜托我嗎。”
“哈?”
“就是那個約定!”春庭栗子撓頭,失落的說,“我們最初相遇的那天,我不是說了嗎,【請務必和我做朋友!我願意完成你的一個拜托!】”
“???”伏黑甚爾的表情忽然變得簡筆,他一臉懵的回憶後有些嫌棄,“我當時就拜托了吧?【拜托你把身上的錢全部交給我。】”
春庭栗子啊哈哈哈的側頭,終于回想起了自己幼時被那時還是禅院甚爾支配的恐懼,含淚解釋:“我說的那個拜托不是那些雖然欺負人,但沒有不情願的拜托,我說的那個拜托是一生隻有一次的,讓我違背自己的想法,在自由的道路上暫停的拜托。”
“……你這家夥。”伏黑甚爾瞳孔地震,又一次見識了春庭栗子此人的神經病,“還真喜歡在自己人生的路上放絆腳石啊”
“啊哈哈哈哈哈。”春庭栗子插腰,側對着伏黑甚爾,仰頭,迎風落淚,“抱歉,是我太蠢了,不過要說的話也沒有多後悔就是了。”
她看向伏黑甚爾,彎了彎眸,眼睛像是月牙一樣,一如往常的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隻是這次的笑容裡沒有摻雜多少糖果的味道,帶着苦澀,“當時的我,真心實意的願意用一次違背自己的想法,在自由的道路上暫停為代價,來換和甚爾你做朋友的機會。”
“那麼。”春庭栗子看着自己單方面承認的摯友,笑着詢問,“甚爾,要拜托我嗎。”
伏黑甚爾真的懷疑春庭栗子的腦子,但他前所未有誠懇的說:“别阻止我。”
春庭栗子笑眯眯應下:“好哦。”
伏黑甚爾:……她媽的神經病吧?
真想知道春庭栗子還能有多神經的伏黑甚爾看着少女身後哀嚎的詛咒,表情古怪的問。
“春庭栗子。”
“你現在自由嗎。”
春庭栗子:“……”
春庭栗子微笑:“我是自由的。”
伏黑甚爾:“……”
伏黑甚爾轉身就走。
春庭栗子盯着男人漸行漸遠的背影,擡起了手,朝着伏黑甚爾張開了五指。
似是有所察覺,伏黑甚爾連頭也沒回,漫不經心的說:“雖然總是叫你蠢狗,但你倒是給我聰明一回。”
蠢狗本狗專注的盯着伏黑甚爾漸遠的身影,嘴角翹起:“一起死的聰明嗎?”
春庭栗子從來不會違背自己的自由,稍微不那麼文藝的說,就是她從來不會壓抑自己的欲望。
她将自己最多的陪伴給予了幼馴染,将自己最大的寬容給予了摯友,除此之外,她又能給予其他人些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