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抽回手,面無表情。
他已經對這種程度的好聽話有免疫力了,區區這種程度的誇獎。
而且……
“這個,我知道。”他側開頭,明明手肘沒有支撐點,卻還是撐起了腦袋,将泛紅的耳尖捂住,不去看某個又在說好聽話的家夥,“你會保護我這點,我一直都知道。”
起碼面對春庭栗子,夏油傑一直是坦誠的,一如往常,也一如現在。
春庭栗子呆呆的眨眨眼反應過來後,直接張開雙臂朝夏油傑撲了過去,臉上的笑容又燦爛又傻氣:“最喜歡傑你了!!!”
因為在飛行咒靈身上所以一下子被撲中的夏油傑張開雙臂将少女護在懷中,努力的穩住身形,無奈道:“饒了我吧,栗子,我可還沒有原諒你。”可愛過頭了!
“什麼!原來還沒有原諒我嗎?!”春庭栗子震驚的松開了懷抱,标準的跪坐好,眼巴巴的看着夏油傑,“傑——原諒我啊!就像以往的很多次一樣!”
“……說真的,你不覺得這麼說很人渣嗎?”夏油傑,微妙的察覺到了幼馴染的厚臉皮。
“欸?”忽然被說人渣的大修勾眼角出現了淚珠,指着自己,幹巴巴的問,“是、是說我嗎?”
“這次想得到我的原諒的話,就回答我。”其實已經習慣被小坑一下的夏油傑歎氣,猶豫再三還是決定稍微給點懲罰,“一直在說自由自由什麼的,栗子,你真的渴望自由嗎?”
伏黑甚爾身上那所謂的自由味道就那麼讓你着迷嗎?!
春庭栗子愣住,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直到她看到夏油傑紫色的眼睛中出現詫異,她才後知後覺意識到了什麼,但此刻收斂表情已經來不及了。
隻是随口一問的夏油傑心裡一突,一種驚悚感由然而生,就和一覺醒來五條悟的眼睛變成了黑色、咒術界高層變成了大好人、春庭栗子變成了男人的感覺一樣。
說真的,那是什麼表情?為什麼會那麼驚訝,一副被問住的表情?不是應該立馬回答‘我超喜歡自由!’的嗎?這個表情是認真的嗎?
“……嘛。”春庭栗子收斂掉那個詫異的表情,露出了一個無辜的笑,一如她平常的表現一般人畜無害,“我最喜歡自由了。”
夏油傑:“……我倒是不懷疑這個,但你剛剛是什麼表情。”
春庭栗子依然無辜臉:“什麼表情?”
夏油傑遲疑:“就是剛剛那個。”
春庭栗子又是一愣,撓着頭大笑起來:“哈哈哈原來傑你也會對我的事情追根究底嗎?我還以為傑是無腦縱容的那種類型。”
夏油傑眼神死,視線卻盯得很緊:“我是很想縱容的讓你成功轉移話題,但是這種怎麼看怎麼可疑的事情就算了吧。”
“呃……”春庭栗子一時間找不到什麼搪塞的理由,也很快放棄了搪塞的選項,拿出了她的糊弄大法,“拜托了,傑,就當作什麼也沒看見吧。”
夏油傑抱胸,微微擡起了下巴:“你在瞞着我什麼嗎?”
“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說的。”大型犬露出了牙疼的表情,用慫兮兮的表情說着完全不慫的話,“錯覺嗎?傑你今天好嚴厲,這個時候就趕快溫柔的笑着說‘栗子不想說的話,那就不說。’這種話啊!”
“有機會的話一定會說的意思就是不會說吧。”無視春庭栗子的吐槽和抗議,夏油傑依然死盯,“不想讓我知道的話就藏好了,因為今天之後我會努力扒出你埋藏的秘密。”
春庭栗子嗚的一聲陷入了消沉:“傑已經不心疼我了、我已經被厭倦了、無法被傑包容的我是敗犬……”碎碎念碎碎念。
“……閉嘴。”不要動搖他的意志。
春庭栗子:“……”淚,落了下來。
傑,叛逆期到了嗎?好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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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祓除咒靈嗎?”』剛從族地外回來的春庭栗子身上的狩衣已經沾滿了塵土,昂貴的布料甚至被樹枝勾出了絲,但在看到穿着代表咒術師服飾的族人展開了帳,立馬興奮的跑了過去,眼睛亮晶晶的問,『“要我幫忙嗎?我超厲害的!!”』
『“不用栗子大人來,這些交給我們就好!”』負責充當輔助監督職位的人彎眸笑着,蹲下身和年幼的女孩保持了相同的高度,認真的說,『“栗子大人不用被這些事物影響,大人隻需要永遠自由自在就好。”』
于是,春庭栗子被帶離了帳的近處。
回到家後,無論是照顧她的人還是保護她的人在看到在他們眼中已經報廢的貴重衣物時都沒有斥責,他們總會有人笑着問:『“栗子大人,今天去哪裡玩啦?”』
春庭栗子張開雙臂比劃着,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我去爬樹了!好高好大的樹!”』
『“噗!怪不得,頭上還有樹葉呢。”』
有人摘掉她頭頂的樹葉,在她眼前晃了晃,
『“真好呢,栗子大人。”』
他們永遠會說——
『“像風一樣自由呢。”』
年幼的春庭栗子歪頭,有些不解,她好像永遠都在得到類似的回答。
『“要我幫忙嗎!”』
——『“栗子大人去做想做的事情就好。”』
『“需要我幫忙嗎?”』
——『“栗子大人有更想做的事情吧?”』
……那麼要怎麼說才能幫得上忙呢?
『“這個好像很有趣!拜托了!我很想試試欸!”』
——『“唔,栗子大人對我的工作感興趣嗎?我還想讓别人來幫忙來着,不過、如果栗子大人想試試的話。”』
他投來信服的視線,贊同了春庭栗子的想法:『“一切都交給你了,栗子大人。”』
于是,她也笑了起來:『“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