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蘭蒂芙也想不到這個薩裡的朋友能怎麼嘲諷達芙,張着嘴等下文。
“那個男人說……”達芙說到這兒又委屈起來,鼻音裡又摻進了抽噎,“說薩裡又不是在接我回家那天才認識他的妻子,他們夫妻結婚三年了還不夠薩裡了解他家悍婦的作風嗎?真的愛護我怎麼會不思考任何應付他妻子的辦法?而是叫我獨自承受全部惡果?我如今想來,口口聲聲說我是他此生摯愛的薩裡,除了嘴上安慰我之外,沒有為我解決任何問題,改善任何處境,沒有,完全沒有。問就是妻子太彪悍,問就是他無能,他懦弱,就‘打我吧罵我吧’地賣慘,他明知道我舍不得還……”
蘭蒂芙仍舊沉默,她不是沒話可說,而是想說的太多一時組織不過來。
“但其實隻是這樣還不能使我放棄他,我在薩裡的朋友面前給他找了一千條理由,說他因為沉迷愛情一時沖動,考慮不周,說他尊重他的妻子所以才束手束腳沒有辦法,說他已經替我拼命努力過了不要責怪他……事實上我根本沒有看到過他努力,連這些理由都有不少是我自己編造的!”
說到這裡達芙已經淚流滿面,蘭蒂芙仍舊漠然,她對達芙的心境似乎可以理解但又無法完全理解,畢竟她确實也有過類似的心路曆程——隻不過很短。她初嫁西格德時本着“反正也沒得逃沒得選”的心态,加上西格德确實從長相外形到身份地位上都難以挑剔,所以蘭蒂芙也非常努力地試圖去愛上他并且讓他也愛上自己。
這個過程非常短暫,在她見識到西格德艾沃爾兄妹倆的相處情況後,很快她連自欺欺人都堅持不下去了,她不得不承認她跟西格德的婚姻隻能維持在湊合過的水平上,她也迅速接受了這種現實。
但也許,對于達芙這樣的奴隸來說,美好幻想亦是一種止痛藥吧。
達芙抹了抹眼淚鼻涕繼續說道:“薩裡的朋友實在聽不下去讓我閉嘴,接着讓我做一件事——當面去問薩裡願不願意留下我,如果薩裡願意作為朋友他也不再強求。”
“看來薩裡這回是裝不住了。”蘭蒂芙扯扯嘴角說。
“事實上,連我自己聽到這個要求都害怕了,我其實……對薩裡的愛從來就沒法真正信任,我一直都在患得患失,但是我也忘了是誰告訴我,患得患失是愛上别人之後的正常表現,所以我……直到那個時候才意識到我竟然從來沒相信過薩裡的愛?”
“那你信的是什麼?”蘭蒂芙忍不住問了,“你剛剛不是說就是憑着薩裡的愛你才堅持了一年嗎?”
“……我也說不上來。”達芙撓撓頭表情突然變得困惑,“其實……其實後來我回想起來薩裡對我真算不上多愛……他讨好他老婆的行為甚至都比對我甜蜜得多……但是他堅稱那隻是被迫讨好所以我就全信了……唉算了,這些都不重要了。”
“所以當時薩裡是怎麼說的?”蘭蒂芙還是追問,“他真的直接拒絕了你,把你扔給他的朋友嗎?”
“不,”達芙搖着頭眼裡流露出一絲憤恨,“他還在說那些話,說他不能失去他妻子的資産和嶽丈的支持,說我如果真的愛他就該理解他難處……什麼的。”
“說來說去就是不要你了呗。”蘭蒂芙撇撇嘴說。
“他連這句話也不肯說出口,不斷地告訴我他有多麼為難,他也沒有辦法之類的,最後他的朋友都聽不下去沒有耐心,直接将我帶走了……我承認我沒怎麼掙紮……薩裡的朋友當時說了句話,我記到現在……”
“什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