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圍本就豎着耳朵的男人們立馬歡呼起來,格爾達臉色煞白往後退了一步,發覺自己踩到人時她慌忙扭頭準備道歉,看到的卻是鐵着臉的艾沃爾。她輕輕推開格爾達站到她跟前面對瞪隻眼眯着眼的奧布萊恩說:“你剛從說的什麼,重複一遍。”
“跟你有什麼關系?”奧布萊恩鼻子裡發出哧聲,“你就是想賭我們還不想看呢!”
艾沃爾臉頰抽搐了下,一閃而逝,格爾達近在咫尺也不敢說看清了,隻是出于三年相處的經驗和直覺看出好友生氣了。
她生氣時從來不是面目扭曲神态猙獰的,大多數時候隻是眼睑或者額角輕輕抽搐而已。
奧布萊恩瞪圓眼渾身僵住,後悔已經在他臉上浮現出來。
但後悔也已經來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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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誰?”枯坐半日終于被一叢靓麗的銀發引起興趣的蘭蒂芙指着人群中身着藍裙的年輕女子問,“佛恩伯格竟有這樣姿色的美人?”
這話可能在旁聽者聽來有些怪異,但蘭蒂芙确實是上輩子在佛恩伯格生活了三年多,從未見過這樣風姿卓絕的妙人。無論是容貌還是身姿這位美人都過于出衆,蘭蒂芙很确定隻要她出現在視野裡自己不可能忽視她。
那為什麼……之前從沒見過呢?
這個有着罕見發色的年輕女子身材豐滿凹凸有緻,雖然個頭不如艾沃爾但也算高挑修長,她那張小巧精緻的臉蛋無論到哪兒都能第一時間吸引大部分人的視線,根本讓人無法忽視,肌膚白皙細嫩不說,那雙碧綠雙眸好像會說話,大眼睛眨起來顧盼生輝,薄唇透着夏日漿果的豐潤色澤。任誰看去定然會認為這是養尊處優的貴婦,比如國王的寵妃什麼的。
“哦,可能因為她經曆有些……不好啟齒吧。”一直陪着蘭蒂芙坐在身旁的英格薇笑道,“她可是犯了罪被驅逐逃亡到佛恩伯格的。”
“是嗎?”蘭蒂芙立馬來了興緻,“她犯了什麼罪?”
“她是因為殺了她丈夫的另一個妻子被流放後才來佛恩伯格的。”英格薇說到這放低了嗓音,“她的丈夫是佛恩伯格西北邊朗格納松的伯爵。那個在和艾沃爾拼酒的男人也是來自朗格納松,就是朗格納松伯爵巴爾德派來尋回妻子的,也許是被威脅過了,帶不走格爾達他不敢回去複命,幹脆就在這裡住下。我想他也不指望能完成任務了,還向格爾達求了好幾次婚。”
“都被拒了吧?”
“哈哈,你怎麼猜到的?”
“直覺,咦,他們怎麼……看起來氣氛不太友好啊?”
話說到這兒蘭蒂芙不由自主地伸長脖子屁股離開座位,遲鈍的英格薇這才察覺到情況不對勁——酒桶周圍衆人讓出了個小小空地,空地中除了酒桶就是艾沃爾跟奧布萊恩——艾沃爾走進一步奧布萊恩就後退一步,一邊後退還一邊擺手解釋:“啊,不、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你呃……很、很有女人味的……”
就在奧布萊恩舔着嘴唇艱難擠出話語應付步步逼近的艾沃爾時,後者突然出手動作快成殘影,揪住奧布萊恩的腦袋咚一聲撞向酒桶,聽得長桌盡頭的蘭蒂芙都一個哆嗦。
第二次将奧布萊恩腦袋砸向酒桶邊緣時——蘭蒂芙看得清楚——艾沃爾就是故意讓奧布萊恩的鼻梁瞄準桶緣撞上去的。
果然奧布萊恩被揪起來時臉上已經糊了一塊血迹導緻面目模糊,看得蘭蒂芙都感覺疼了。
艾沃爾将神志不清的奧布萊恩揪着衣領強行拽到近前,壓低嗓音說:“咱們好好談談。”
說着艾沃爾就拎着奧布萊恩往門外轉頭就走,雖然奧布萊恩看來着實倒黴又可憐,可無人膽敢上前阻攔,隻由着艾沃爾将他提溜出門去。格爾達裹緊了披風也跟在後頭離開了長屋。
蘭蒂芙嘴都要合不上了。
這……這也太……
太過惡劣了吧!!
那個奧布萊恩看來不是什麼勇武的戰士,那艾沃爾這不是恃強淩弱嗎?而且她威脅奧布萊恩那些話,不就是身為王的義女在耀武揚威,炫耀特權嗎?這是赤果果的仗勢欺人啊!
不行,我得做點什麼,蘭蒂芙站起來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