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艾沃爾捏着下巴表情高深莫測，“你不如直接去問雷金霍斯本人，畢竟他親口告知比我可信。說起來……你是從誰那裡聽說了關于我和雷金霍斯的什麼事嗎？”

蘭蒂芙立刻緊張起來，說真的此艾沃爾非彼艾沃爾，蘭蒂芙很難不害怕她突然暴起錘人。然而接下來艾沃爾隻是冷笑兩聲說：“也是，這事當年鬧得沸沸揚揚，有的是人會告訴你我是如何忘恩負義，無恥下作。”

你難道不是嗎？

當然，想歸想蘭蒂芙可不敢直接說出口，她已經汗流浃背，臉上還在強顔歡笑試圖安撫。

“我想聽你親口說。”蘭蒂芙快步走到艾沃爾跟前攔住她的去路扶着她的胳膊說，“告訴我吧。”

“你早就已經聽過了，何必再來問我。”

艾沃爾說着扭頭就要走，蘭蒂芙趕進攥住她的衣袖繼續哄道：“我聽過一百個版本卻唯獨沒聽過當事人的說法，你覺得這公平嗎？”

艾沃爾又默默咬緊嘴唇，眼神複雜地望着蘭蒂芙，後者趁熱打鐵勸道：“如果沒有你本人親口所述，我在别處聽得再多也不會相信的，你真的無論如何不願向我透露一個字嗎？”

艾沃爾再次移開眼神道：“說出來對你而言怕是不太中聽。”

“你不說怎麼确定我就一定不愛聽呢？”蘭蒂芙苦笑道，“你難道甯可讓我去聽那些風言風語也不肯親自說明嗎？”

艾沃爾沉思片刻，再次邁開了腳步，一邊不動聲色地環顧四周一邊壓低嗓音，口吻中透出幾許陳年感慨：“我當年——向雷金霍斯提出拜師請求時，希望得到的答複是他願意把我和西格德一起收入門下。”

蘭蒂芙張了張嘴，咽了口唾沫才問：“所以——其實是雷金霍斯決心隻收一位徒弟，并且選擇了你……？”

“是，我問過他真的不能同時教兩個麼，他的回答就是自己年事已高，精力有限，不想自找麻煩之類，總之無論是在我還是在西格德還是在國王面前，都不肯松口。”

“難道說……他當着西格德父子的面也直言不諱嗎？”

“是啊，他就是這種人。”此刻艾沃爾的微笑有些無奈和自嘲。

“那這……即便他沒有直接嫌棄西格德，但其實……也和直接嫌棄差不多了吧……”

“所以格德快氣瘋了。”艾沃爾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一時間也更加老氣橫秋，“他在被雷金霍斯當面拒絕後，跑去砸了我的家。”

“什——什麼？”蘭蒂芙由于過于驚訝下意識刹住腳步瞪圓眼望向艾沃爾，“你、你說的是真的嗎……？西格德砸……砸了你的家？？怎麼……”

“你看，我就知道你不會相信，也不願意相信。”艾沃爾跟着停住腳步嘴角弧度變得落寞，“看來我也沒必要往下說了，就此别過吧。”

“等等！”蘭蒂芙再次攥住艾沃爾的胳膊阻止她擡起腳步并攔在她跟前，眼神更加堅定了，“繼續說下去吧，我想聽。”

即便蘭蒂芙自認自己的口吻和表情已經誠懇得不能更誠懇了，艾沃爾的表情依然很複雜，仿佛有千言萬語堵在喉嚨裡欲言又止的那種複雜。

蘭蒂芙能理解艾沃爾為什麼欲言又止，不管出于什麼原因她已經察覺到滿面笑容的蘭蒂芙是來興師問罪的，但事實上蘭蒂芙現在察覺到事情走向已經超出她的預料，自從艾沃爾說她并未介意過和兄長一起學藝這件事開始。

“想聽？想聽那我就全告訴你。”艾沃爾到底還是松了口，隻是眉梢眼角流露嘲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