乙骨憂太剛想向她跑去,卻被我抓住手腕,反手扣在地上,用剛剛畫出的一柄鋒利的小刀抵住了他的脖子。他們怎麼能忘了?這裡是有咒力的啊。也就是說,我的咒術也可以正常使用了。
“?!”乙骨憂太被這個變化吓到了,不可置信地望向我,眼裡滿是不解,“菜、菜菜子?”
與之相比,祈本裡香卻早熟得多,她并不像個7歲的孩子,反而迅速地鎮定了下來:“你想做什麼?”
我對她這樣的表現很滿意,因為我要的就是一個像她這樣可以和我冷靜對話的人:“祈本裡香,和我定下束縛。不然的話,我會在這裡殺了乙骨。”
祈本裡香冷着臉定定地注視着我,她在賭:“你不敢的。”
看到她的樣子,我笑了,因為我知道我的賭注已經十拿九穩了。畢竟,賭桌上的人可是要敢拿出籌碼的,而祈本裡香在乎乙骨,所以這場賭局,她注定會未賭先輸:“我有什麼不敢,大不了一起死罷了。反正在領域裡死幾個年幼的咒術師也不是什麼意外的事。”
沉默了半晌,最終,祈本裡香面無表情地開口:“說說吧,你的條件。”
……
我和祈本裡香立下了兩個束縛。她沒什麼異議,畢竟她和乙骨憂太都會從這兩個束縛中受益。乙骨憂太倒是想阻攔,卻被我一手肘敲暈,倒在地上,沒辦法發表看法。
束縛既定,祈本裡香看着我,突然笑了。她帶着些惡意地問我:“你爸知道你這麼瘋麼?”
反派死于話多,既然我的目标已經達成,接下來我并不準備多說:“這和你沒有關系。你隻要知道,從此以後,我們三人就是共謀者了。”
“他不是你親生父親吧。你不怕他恨你?”
“……無所謂。”恨不恨我不重要,我隻要他長命百歲。
“能遇見這樣的一個人,你還真是好命。我開始有些嫉妒你了。”祈本裡香把暈過去的乙骨憂太拖到她肩上,扶着乙骨憂太走向空間的碎裂處,“嘛,那就祝你能活得久一些?我們現實中見。”
結界裡的世界在坍塌。目光所及之處,樓房和街道在一點點碎成粉末,消失不見。
祈本裡香和乙骨憂太已經消失在空間的碎裂處,應該已經返回了現實。我有些心神不甯,不知道自己做的決定到底對不對。但無論正确與否,無論夏油大人是否會因此而憎惡我,我都衷心地希望他能夠活下去。畢竟,隻有活下去才能體會各種情感,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空間裂縫越來越大,很快就蔓延到了我的腳下。正當我想踏進那片虛無時,我突然聽到了五條悟的聲音:“菜菜子!”
我驚訝地回過頭,卻看到他站在我身後街區的中央,在他的周圍,湮滅仿佛靜止了:“你……”
還未等我說完,他突然大步上前,擁抱住了我。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感受到他用下巴蹭了蹭我頭頂的額發。然後我聽到他低沉柔緩的聲音:“寶貝兒,不論你在哪兒,都要開開心心的哦。我和你的夏油爸爸,我們永遠愛你。”
他為什麼要這麼說?我不明白。于是我掙脫他的懷抱,擡起頭來問他:“你應該知道,你不是我爸爸。你隻是個被我幻想出的人物罷了。而且,即使你是真的五條悟,我們也沒有絲毫的血緣關系。”
“是嗎?”五條悟的目光溫暖而璀璨,“發生過的事情,隻會被遺忘,而不會消失。即使在你眼裡,我們之間的親情是虛假的,但一起共度的時光總不會騙人。老子又怎麼會認錯自己的女兒?”
我愣住了。
五條悟卻隻是笑着揉了揉我的頭,把我整齊的頭發揉得亂七八糟:“回去吧。隻不過,不管在哪個世界,我都還是我啊。”他趁我還在愣神時,一把将我推進空間縫隙,我隻能隐約聽到他的抱怨,“真是的,好歹對你老爸我有點兒信心啊!”
“小笨蛋怎麼還沒醒?明明老子已經轟碎了那個咒物。”再次睜開眼,我看到了我熟悉的那個年輕版的五條悟。
在他的身邊,年輕版的夏油大人正皺着眉糾正他:“悟,不許叫菜菜子笨蛋。”
“喔!醒了,醒了!”五條悟對夏油大人的話是左耳進右耳出,他推了推墨鏡,對我露出了個熟悉的燦爛中夾雜着惡作劇的笑容,“怎麼樣?有沒有在小食人花的夢境中夢到我呀?那裡的我一定比那裡的傑要更高大帥氣吧!”
我看着他,思緒卻飄回了剛剛因為五條悟的話而愣住的時候。那時我突然意識到了一個事情——
五條悟值得被愛。
不是因為夏油大人,而是因為他這個人本身就值得被愛。這與他是夏油大人的誰誰誰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