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五條修獨自一個人過來了。他也穿着白色的和服,手裡提着個暖爐,面色在白色和服及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有些蒼白,更突出他周身溫潤脫俗的氣場。白貓不知道什麼時候居然跑到了他肩上,懶洋洋地窩在他脖頸處,和他很親密的樣子,像條盡職盡責的貓圍脖。
五條悟下意識地背過身,像小孩子賭氣般用行動顯示着自己對這個人的不待見。夏油大人倒是溫和許多,禮貌地向這位五條家主點頭打招呼,卻被他笑着要求:“傑君,不用客氣。一切都還好麼?服裝有沒有哪裡不合适?畢竟我沒有你們的尺碼,隻能按照印象中的大緻尺寸讓他們裁剪了衣裳。希望我還沒有老眼昏花。”
“五條家主,您太客氣了。”夏油大人連忙說,“我以為這些衣服都是您的手下準備的,沒想到卻是您讓他們做的。”
“你們喜歡就好。”五條修笑了,“阿苑不能見外人,所以隻能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來安排。也虧得你們沒嫌棄。”他說到這裡,薄唇微翹,向夏油大人揶揄地眨眨眼,“話說……你是不是該換個稱呼了?不要叫得那麼生疏。”
“啊……”夏油大人罕見地語塞了,有些心虛地撓撓頭。
五條修卻隻是柔和地笑了笑,十分體貼地沒戳破:“悟之前沒喜歡過其他的人,所以還麻煩傑君多多包容照顧他。不過,如果是傑君的話,我是可以放心的。”
夏油大人正了正身體,低頭恭敬地說:“您謬贊了。”
五條悟走過來拉開夏油大人,一臉不耐煩的樣子:“和他廢話那麼多幹嘛?哪天送走身邊那些女人再來管教我。”
“哈。”五條修笑了一下,并沒有生氣,他撈起脖子上的貓。抱在懷裡:“我是來給你們送這個的。它不知怎麼就跑到我那裡去了,之前我在五條家沒見過這隻貓,看它這麼通人性的樣子,我猜想可能是你們的。”
窩在五條修懷裡的貓咪很乖,甚至有些過于安靜了,和站着與他對峙的五條悟一點也不一樣。五條悟上前一步單手拎過貓,随手扔給我:“好了,現在你可以走了。”
“好。那我們晚宴上見。如果你願意,也可以現在就随我去見見賓客。”五條修并沒有多留,他的事務應該很是繁忙,能抽空來送一次貓已是不易。
“等一下!”五條悟雖然臭着臉,卻叫住了走到院落門口的五條修。他有些猶豫地問:“紫苑夫人……她會來麼?”
“不,她不會出來。她會在院子裡替你祈禱。”五條修說完便離開了。
相比于無視了五條修去和夏油大人聊天的五條悟,我懷裡的白貓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院落門口。看到它可疑的舉動,我不禁低聲問它:“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白貓移開了視線,它什麼也沒說。
其他家族的人陸陸續續到了。我在禅院家來拜訪的隊伍裡看到了禅院直哉。他一臉甜美讨巧的笑意,乖順地跟在禅院家主事人身後,聽那位家主和一個加茂家的男人交談。加茂家的人身後也跟了一個男孩,大概六七歲的樣子,頭發半長,閉着眼睛,身型瘦弱,看起來有些不自信,卻十分成熟地強逼着自己站在衆人焦點處,儀态完美。
不知道誰把伏黑惠接來了,他有些茫然地站在遠離這一衆陌生人的地方,視線在人群裡掃過,好像在找人。看着禅院直哉也眼尖地發現了伏黑惠,正準備抽空向他走去。我急忙從閣樓上跑了下去,準備帶走伏黑惠,也算還了之前我刺殺他那次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