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諾他——”
他語塞了。
“你真的願意?我父母硬要把孩子接走,說這樣我們才能——”
韓牧遠緩步走過來,他的身材高大,影子遮住蘇希希的臉,看樣子,他真沒少喝酒,步伐和早上看到的比起來,淩亂了不少。
韓牧遠看着蘇希希。
目光很清澈,二十八歲的男人,在這個年代,算是不小了。蘇希希趁他酒醉迷糊,仔細看他的臉。
他的皮膚很好,看得出戶外工作的痕迹,卻一點不粗糙。尤其是他的眼睛,不大不小,不長不短,倒像是畫家精心設計的一樣,鑲嵌在臉上,說不出的俊美。
md,帥到了,蘇希希趕緊挪開目光。
她心跳一瞬間有點快。這個原書裡寥寥幾行描述的男人,現在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蘇希希臉色微微發紅,她今天塗了這個年代流行的大紅唇,是韓家特意托人捎來的口紅塗的。
穿書後她的容貌和以前一樣,現在這樣土土的妝容之下,卻有一份不同的大氣爽朗。
書裡的蘇希希不過二十歲,比現實中的自己還小了三歲。
韓牧遠漂亮的眼睛盯着蘇希希,仿佛是第一次見,他現在站在床沿,離着蘇希希很近。忽然他伸出手來。
“幹嘛?!”
蘇希希想推走韓牧遠,對方卻忽然倒在床邊,臉枕在手上,睡過去了一樣。
蘇希希忙去查看,這是醉倒了。伸手準備幹嘛啊?果然男人都不能信任!
她從床上堆着的一大堆被子裡,随手拿了兩床,蓋在韓牧遠身上。想了一下,男人不能慣着,她又拿走一床被子,就給韓牧遠蓋了最薄的那一床被子。
哼,讓你不老實!
韓牧遠人高馬大的,她也踢不開,就讓他這麼睡吧。
蘇希希自己拿了最暖和厚實的被子,縮到雙人床的最裡面,累了一天,就這麼和衣睡去,卻連燈都不敢關。
......
第二天一大早,蘇希希睡到自然醒,見床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的,韓牧遠人已經不見了,想是上班了?
原書裡寫,韓牧遠是部隊的,詳細的就沒了。具體工作是什麼,不知道。
蘇希希早上起來,肚子餓得咕咕叫,昨晚的宴席她光顧着收集信息,飯菜沒吃幾口。
男方家的親戚看起來都素質不錯,至于蘇希希自己的親戚,怪一言難盡的,好在不是真的她的親戚,她沒什麼實感,也不覺得害臊。
她像是看熱鬧一樣看了一場,今天起來回憶起來,還覺得好笑,她那個後媽王翠娥見了親家父母,一頓巴結。
她随手從卧室桌上的果盤裡抓起一把瓜子,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代的瓜子清甜清甜的,挺好吃。
她從卧室走出去,來到客廳。昨晚沒仔細看,這個客廳也就和她在濱江的房子的一個廁所一樣大。房間裡都刷着綠色的油漆,窗簾是繡花的,家裡陳設簡單,一張桌子四把椅子,一個實木的五鬥櫥,一把藤椅,沒了。
她推開客廳的門,到了院子裡。
院子裡靜悄悄的,她伸了個懶腰,想去找點吃的,總不能早飯就是瓜子吧!
“怎麼回事,這院子裡一個人都沒有......”
她自言自語。
正說着,院子門開了,一個穿着軍綠色夾克的中年女人大步走進來。這院子是部隊大院,是一個以前大戶人家的四合院改的,大門口的門檻是石頭的,古樸好看,紅紅的院子門在女人身後關上。
“哎喲,還知道起床啊,這太陽曬屁股了!”女人聲音洪亮。
蘇希希眼球上翻,“你曬了嗎?”她沒好氣。
女人沒料到院子裡的新媳婦會還嘴,有點驚訝,又笑起來,“不愧是我們韓師長的媳婦兒,農村人那腰杆子也這麼直,牙尖嘴利的!”
這夾槍帶棒的誰看不出呀,蘇希希小時候在爸爸的辦公室長大,商業談判見過無數,什麼人什麼心眼兒她都知道。
“今天不去看你婆婆公公?小韓呢?”女人問。
蘇希希不知道,隻說:“不知道。這院子裡怎麼這麼安靜?”
女人見蘇希希落落大方,一點不露怯,這新媳婦還真有點東西,她本來想給個下馬威,這會兒收了一下,說:“這是部隊大院啊,孩子去上學了,年輕人去上班了,老年人都去買菜了,中午就熱鬧了。”
蘇希希環顧一圈,考察地形,“這是住了幾家人?”
女人愣了一下,這丫頭怎麼這麼有壓迫感,不自覺回答:“十二家,就數你們家面積最大,主要是小韓是獨生子,其他家裡哪裡還有客廳,都睡滿了——”
正說着,紅門又開了,韓牧遠的臉在陽光下是略微發白的小麥色,眼睛更亮了,他手裡拿着一些紗窗布料,還有一個不鏽鋼飯盒。
中年女人看過去,眼睛裡直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