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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黑色十九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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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西風薄言的記憶恢複了。

在一個及其平凡的早晨。

冬風忽吹起細雪,雲縫漏下的淺金在林梢間淺淺暈染,枝頭霜色凝結似花,玲珑剔透似欲初綻。

黑色身影撐傘,緩緩從樹下經過。

西風薄言居所實在是簡陋,與藥鋪隻隔了一座小小的藥田。穿過積雪深厚的田地,盡頭處竹子籬笆矮小地攔不住任何人。黑色十九推開小門,挂在檐上的銀鈴受吹入的風而微微顫動,“叮鈴”一聲,聲音飄渺綿長,在不大的院子輕輕回蕩。

他踏上台階前順手将傘放置牆角,繪着青棠的油傘在雪地壓出一道淺淺痕迹。

“薄言。”

黑色十九進房前喚了一聲,意料之内的沒有任何回答。

芸香草挾淡淡藥味随推門一瞬撲面襲來,随之的是書寫什麼的沙沙聲。

他所尋找的人坐在木桌旁,手上不停,紙上的字迹随動作連綿不斷,即使他離對方隻有五步的距離,她亦未回神,專心緻志地揮灑湖筆。

屋裡光線昏暗模糊,瑩白雪光穿過窗台縫隙,朦胧照亮垂首身影。

她似是中途回房匆匆行事,身上半舊袍子隻披了一半,另一半蜿蜒滑落在地,露出雪白中衣。漆黑的長發在服飾之間散開,深色紅衣襯得容貌清絕如谪仙,仿佛深海藏珠,超然塵外。

這是西風薄言,浩然物表,中陰界第一藥君。是除五大控靈家族外名聲最盛之人,也是能在逍遙居門外做出驚天告白的人。

他記得那日見到她的時候,她坐在不知何人遺落的破舊草席上,有人莽撞求醫,她便抽出銀針就地施療,那般專注、那般虔誠,平靜的毫無情緒。

一針起,病人吐出的淤血染了她的手,腥臭發黑的血液順着衣袖淌落至指尖。血滴落的聲響似也驚動了他的心弦,那一刻,黑色十九覺得她不該在此處,不該讓那血留在她的身上,污染她無暇的手。

“無妨,不要緊。”她制止了病人驚惶起身的動作,卷起地席草草擦了幾下:“莫要讓毒血再沾你身,這藥你拿去,于正午服下,三日一丸即可。”

“多謝大夫,多謝大夫!”病人家屬連連道謝,并邀請醫者去她家梳洗更衣。

“不用。”淡然的醫者拒絕了病人請求,她接過旁人遞上的沾水布巾,終于擦幹淨自己的手,神氣平和:“我要在此等人。”

她在等誰?黑色十九不由得想。

有人将這問題問出了口。

便見到那淡然的醫者露出了苦惱的表情,她似乎很疑惑,又顯出一些堅持,“我……我是在等一個很重要的人。”

“既然是重要的人,大夫你一身污血,不會吓到對方嗎?”

“這……”醫者噎住了,她低頭看看衣袖,又看看雙手,不得不承認别人說的沒錯,她這樣也許會吓到對方。

醫者被說服了,她拍了拍沾灰的衣角,轉身走向與黑色十九相反的位置,越來越遠。

路人竊竊私語,互相讨論中陰界著名的醫者到底在等誰,是誰有這般運氣,能讓向來無欲的西風薄言挂懷在心。

黑色十九腳步微頓,接着邁步,身影掠過遺留的草席,走入逍遙居。

夜晚,緞君衡滿面笑容的出現在花園,手中還拿着一奇怪布條。

“哈哈,十九你看,你有追求者了。”他将布條朝他展開,憋笑憋的渾身顫抖,“上面寫着[黑色十九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潦草的字迹,首與尾相連,與其說是字迹,不如說是緞君衡使用控靈術時的鬼畫符。

黑色十九隻當這是緞君衡玩的把戲,“無聊。”

緞君衡啧啧一聲,顯然對這件事起了興趣。不僅如此,他還試圖引起黑色十九的好奇心,在他旁邊繞來繞去,“你不想知道是誰将布條留在門外嗎?”

黑色十九不由得想起早上在門外看到的那個醫者,額間玉蘭珠痕,半落的眼碧色潋潋,凝神專注,未覺霜露入舊衣。

察覺到黑色十九一瞬的走神,緞君衡眼睛眯了眯,真的像狐狸一樣笑了起來。

“十九,你在想什麼?”

熟悉的聲音引回思緒,被揭穿心思的黑色十九有些惱羞成怒,遮在布條下的雙眼一閉,“你講完了?”

“講完了。”

“那就離開。”

空氣伴随話落冷了幾分,但緞君衡仍好奇是誰引起了十九的情緒。思考片刻,不知死活地拍拍對方肩膀,“你真的不去?不後悔?我一個人去了?說不定是個漂亮姑娘,你不好奇?你真的不好奇?十九,别害羞……”

黑色十九在對方愈加呱噪的聲音中默默握緊拳頭。

未幾,逍遙居傳來一陣巨響,魅生放下抹布,熟練地從櫃中翻出跌打藥水。

幾日後,緞君衡将人帶回逍遙居。

隻有一面之緣的醫者跟在緞君衡身後。依舊一身半舊的棉布長袍,烏發與衣角被風吹得揚揚落落,燈籠内暖橙的光線穿過廊柱,照亮那張如月色皎潔的容顔。她擡起眼,碧色雙眸空靈明澈,自夜色緩緩向他而來。

他仍記得她的模樣,仿佛這幾日時間隻是錯眼一瞬。

而西風薄言時不時制造的驚喜與意外更讓人無法招架,今日鮮花,明日五虎湯,她竭盡全力的做自己的事情,像振翅的蝴蝶,一頭撲進火中。

“十九,你如何看待薄言?”

“她很特别。”

“是特别,還是在你心中與衆不同。”

黑色十九沒有回答這句話,他不知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他也不想輕浮地給出自己都不肯定的答案,來回應她全心全意的付出。

無法回答又無法放下,他隻好躲在她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注視她的一舉一動,看她一日一日地努力,去做她根本不擅長的事情。

若非他的猶豫,她到最後,又怎會選擇吞下那粒忘情丹。

西風薄言用自己的遺忘來證明這場感情的真實,黑色十九也終于在這場遺忘中找到屬于他的答案。

這次輪到他等待,等待給她答案的機會。

他拾起滑落在地的半邊衣袍,披回西風薄言的肩上。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人終于回過神,她的視線離開紙張,落在身後人手上,又順着那雙手往上,對上一雙金色妖瞳。

“十九。”她驚訝,接着自然地彎起雙眼,露出柔軟笑容,“你來了。”

“嗯。”他緩緩伸手,掠開她臉旁幾縷淩亂的散發,“在寫什麼?”

“忘情丹的藥效。”

方才急匆匆回房想寫下腦海中的内容,無瑕顧及其他,現在才發現房内一片淩亂,紙張散落的到處都是,她連忙蹲下身收拾。

黑色十九與她一起收拾。

微黃的紙張寫滿他看不懂的字迹,比梵文更複雜,西風薄言倒是開玩笑的說過那是醫者才會寫出來的文字,所以也隻有醫者能看懂。

她話語中極其小心地藏着懊惱、自暴自棄和不願認輸的倔強情緒。

若是戳穿……

黑色十九仿佛能看見她瞪大的碧色雙眸與惱羞成怒的辯駁。

這一切思緒,西風薄言都不知道,她隻是将滿地的紙張拾起,全部堆在桌上,黑色十九将紙張分類放好,書寫過的用鎮紙壓着,讓風自然吹幹字迹。

他做事很細緻,不知是不是習慣照顧别人。

又或者是因為西風薄言就是那麼一個需要人照顧的醫者,她所在乎的東西太少,從前她隻在乎煉藥與救人,如今多了其他。

“為何突然寫這些?”

西風薄言抓着滿手的白紙,恍然大悟般‘啊’了一聲,回過身有些嚴肅的解釋:“因為我發現你說的是對的,忘情丹果真沒失效。”

一開始,黑色十九沒反應過來她的意思,好一會才意識到這代表什麼,在對方開始分析藥材分配與忘情丹這個名字是否合理時,再一次打斷。

“你想起來了?”

中陰界聞名的大夫一頓,也反應了過來:“是哦,我想起來了。”

黑色十九停下手頭動作,緩聲問:“全部?”

她一頓,“全部。”

西風薄言想起了一切,記起她對黑色十九的一見鐘情,記起他在夜色下背着她回逍遙居的影子,記起他救了她,記起他那句多事,也記起吞下忘情丹那一刻的痛苦。

太多的記憶在腦海沉澱,最後的畫面,是月明橋上的燈會,那場雪。

又下雪了,細雪紛紛揚揚,穿過狹小的窗戶縫隙,在桌前融化。

她被那滴融化的雪吸引了視線,西風薄言伸出手,接住吹拂到她身前的雪粒,“下雪了。”

“嗯。”黑色十九輕輕應了一聲。

“這是今年最後一場雪。”西風薄言伸手推開窗戶,更多的雪随她動作落入,她有些可惜地說:“冬天要結束了。”

“你喜歡雪?”

“以前不喜歡,現在也許……”她不知道應該用什麼詞彙去形容這種感覺,非是喜歡,而是……另一種不同的心情,她看着雪,喃喃道:“也許是因為它對我而言,不同了。”

黑色十九不明所以,輕聲重複:“不同?”

自懂事起她便跟着師父學醫,她的世界除了醫理不存其他,勿論是善惡是非又或者是情感愛|欲,都與她無關,她隻救人,行醫就是她此生的意義。

“嗯。”西風薄言掌心落了一層薄薄雪花,“我不曾對醫理外的事物投入感情,萬物對我而言自然毫無意義。你看這雪,别人覺得它寒冷、無情,我卻隻記得那夜你我留下的誓言,在那場雪中,永恒不變。自此之後,雪對我有了意義。”

雪靜靜地墜落,遠處的籬笆與近處的窗台,滿滿當當都是晶瑩的霜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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