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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戚寒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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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蘇醒許久,我倒是一直沒去師尊墓前看過。

當初道域大戰,許多地方受到波及,連師尊的墓後來都重修過一遍。

我取下腰間的酒壺,往墓碑前輕輕澆下。

師尊活着的時候就因我的性格跳脫自大,常常跟在後面收拾爛攤子,也縱容我以最小的年級霸稱門内大師姐的地位,連死……都要将畢生的功力傳給我,期待我某一天會蘇醒。

想起那位總是酒不離身,在我年齡尚小時就将我從陰陽學宗拐至刀宗的人,不知他在最後,是否有過後悔。

這一切,已經沒有答案了。

芒草在周邊左右搖曳,不知何處的鳥鳴聲悄悄作響,風挾着微末寒意吹入山澗。從此處一眼望去,從山頂正巧能看見下方的神嘯刀宗,在夜色的霧氣裡隐隐約約。

我順着墓碑坐下,擡手将酒灌入唇内,入喉灼熱,卻經不起心間一點漣漪。

“出來。”

白色衣袖輕拂空中,戚寒雨從石後緩緩走出,低頭猶豫片刻,擡步走到墓碑前三步的位置。

“前輩。”

“嗯,”我将手中酒壺抛進他懷裡,“既然來了,就給師尊敬一杯酒。”

戚寒雨舉起酒壺,依我所言蹲下身,輕輕翻過墓前常常擺着的酒杯,恭敬的倒滿。

我見狀笑了一聲,這小子還是這麼講禮貌,人都死了,禮儀再多又如何。

他将酒壺還我。

“前輩在吊唁師祖嗎?”

“差不多吧,想起來就來看看,畢竟好久不見了。”我收起酒壺,擡眼看他,“倒是你,不回刀宗精進武功,過來做什麼?該不會是為了那番話而來吧?”

“嗯。”戚寒雨好似不敢看我,視線落在墓碑上,握在心口上的手收握成拳:“我……我不值得前輩這般做。”

他所指的是我方才在泰玥皇錦面前說的誓言。

“是我想這麼做,無所謂值不值得。”我不以為然,擡首看滿天星河,“你不是一直想參加天元掄魁,既然如此,就不要辜負我的苦心。更何況,我并沒有撒謊,我相信你會赢。”

戚寒雨神色略微動容,終于願意轉過視線看我,眸光清亮,“前輩。”

“你的父親,其實和我的師尊很像。”我曲起腿,一隻手放在腿上,輕輕的搖了搖,“過往師尊總是對我說,刀宗大師姐的位置太過沉重,肩上有太多的重擔,所以不希望我坐在這個位置,亦不希望我未來成為刀宗宗主,被責任裹挾。”

他靜靜聽我說,不發一言。

“你的父親或許也這麼想。”

我說着笑了一聲,人啊,總喜歡将關心掩藏在層層的僞裝之下,師尊也是,西江橫棹也是。隻是一旦察覺到這一點,我心頭又湧起了更多的疑惑,這些疑惑才是我決意要讓戚寒雨參加天元掄魁的原因。

“一開始,我在想,他或許不想自己的經曆在你身上重演,才不願你參加天元掄魁,但——”說起正事,我終于認真了起來,側頭看向一旁的戚寒雨,“但我如今想,他是不希望你卷入覆舟虛懷的陰謀之中。”

戚寒雨豁然擡首,不自覺往前走了一步,“前輩為何這麼說?”

“隻是一種直覺。”我搖搖頭,繼續道:“将事情換一種角度來看,覆舟虛懷目的如果不是阻止天元掄魁再啟,而是在篩選天元掄魁的參賽者呢?就像刀宗有西江橫棹,那其他三宗的參賽者身邊,是不是也有這樣的角色,能左右宗主意志的存在。”

如果真如我的推測這般,那覆舟虛懷背後的人,目的絕不簡單。

我站起身走到戚寒雨身邊,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聲道:“抱歉,我不能眼睜睜的看着道域落為幕後之人手中。這次比賽,為難你了,希望你不會怪我,将你推到這種境地。”

“前輩莫要這麼說。”戚寒雨急急道:“前輩救了父親,我很感激。況且我——”

他說着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我很開心前輩願意相信我。”

這小子,明明都說是利用了,還這般模樣。性格這麼老實,以後不會被人騙了還數錢吧。

我舉起手落在他頭上,一頓亂揉,才退開身子笑道:“你要做好準備,在天元掄魁之前,我會非常嚴厲。”

戚寒雨不知是氣的還是從未有人這麼對待他,一頭亂發下的臉紅的幾乎要滴血,卻依舊堅定的回答我:“是,神無離……前輩。”

唉,可惜了,怎麼會是千金少的徒弟。

我撐着下巴,歪頭一看,彎起眼睫道:“真想把你拐回去。”當我的徒弟。

至于我和他實際隻差了三歲,而且輩分上來算其實是他太師伯這件事……

笑話,我是有那種道德倫理的君子嗎?

戚寒雨臉色更紅,别開眼神不敢看我,支支吾吾道:“前輩……莫開我的玩笑了。”

“哈,走吧。”

我越過他,大步往神嘯刀宗的位置離去,獨留下身後慢慢跟上的人,緩緩擡手摸自己的頭發。

……不,不能如此僭越。

戚寒雨放下手,摸摸握緊。

*

神嘯刀宗内,我聽聞三天後就要再啟天元掄魁。

“唔……”我歪過身子,若有所思道:“泰玥皇錦應該氣死了吧。”

千方百計想延遲天元掄魁的舉辦,結果被颢天玄宿釜底抽薪宣布直接比賽。

千金少哈的笑了一聲,給了我一個肯定的眼神。

背後說人閑話笑笑就算,我和千金少談起了自己的看法。他不置與否,言談中說及自己也有這樣的感覺,隻是現在線索太少,又逢天元掄魁賽事将近,諸事繁忙,無法抽身,目前隻能寄望寄鲲鵬和他的師弟能将此事調查清楚。

不管怎麼說現在暗流湧動,我的注意力還是放在戚寒雨身上。

刀宗閑談總是少不了酒,畢竟門内有醉生夢死這樣的武功,導緻弟子們常年酒不離身。戚寒雨端來兩道小菜,放在石桌上。

“莫總是空腹飲酒,吃點東西吧。”他說着,眼神落在我身上一瞬。

“徒弟仔就是貼心。”千金少拿起筷子夾起一片魚肉塞進嘴裡,絲毫沒注意到戚寒雨的異常,突然問:“雖然我對徒弟仔也非常有信心,不過你當真不擔心?”

他是指我當着衆人面說的那句誓言。

我擡手壓在桌面笑了笑,露出了一個刀宗一脈相承的卑鄙表情:“我隻說我會自盡,但如果有人阻止導緻我自盡失敗,那亦不能怪我啊——比如,陰陽學宗的澤國戰圖使用方法。”

千金少的筷子頓在半空,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打算。

如果我知道澤國陣圖的使用方法,那泰玥皇錦絕不會讓我自盡。

“哈哈哈,原來如此。”他舉起酒杯,和我在半空中相碰,“不愧是神嘯刀宗的大師姐!就是卑鄙!幹杯!”

“哪裡哪裡,沒有你狼狽為奸,我怎能成功,幹杯!”

戚寒雨看兩個人互相吹噓對方如何奸詐狡猾的話語,無奈的搖了搖頭,進入廚房内熬制解酒藥。

我看着戚寒雨離去的背影,感歎又可惜道:“啊……好賢惠的徒弟。”

“安怎,心動了?”千金少放下酒杯,開玩笑道:“我千金少的徒弟自然出衆,不過我看你還是别肖想了,我可不會把徒弟仔讓你。”

他的意思是說不會把徒弟交給我當徒弟,我也是這麼理解。

我倆和戚寒雨相差的輩分太大,言談中并不覺得内容有什麼問題,乃至完全無心,卻沒想過聽者有意。

當下擡手勾住他肩膀,一副哥倆好商量一下的表情,“别這麼說,我可是家底都教出去了,就交給我有什麼關系嘛?你還信不過我?”

千金少同樣嘻嘻哈哈地勒住我的脖子,用力收緊手肘,玩世不恭道:“喂——你把我的徒弟仔拐走了,是要讓我當孤家寡人?”

千金少言下之意:自己沒徒弟就肖想别人養好的徒弟,你好不要臉!

“有什麼關系,我把自己賠給你不就好了。”

我言下之意:大不了我在刀宗打一輩子的工,有我這種武學天才在,你絕對不虧。

外面的人真是越說越……越過分了。

他隻感到臉上熱氣更甚。

戚寒雨忍不住從裡面走出來,擡眼所見就是兩個人勾肩搭背相靠極近的動作,步伐一頓,上前分開兩人。

“别開我的玩笑了,師尊,太師伯。”他紅透了臉,硬是夾在我們兩個中間,不讓我們靠近。

“啧,随便說說,别太在意。”被推開了我也不惱,從善如流地端起酒杯,“算了,來喝酒!”

接下來幾天肯定沒有這麼悠哉的時候,抓緊最後的時間放松。

千金少也是這麼想,擡起手和我一碰,兩人同時飲下。

月色下,神嘯刀宗内安靜如常,隻餘一地月色,落在在場三人身上,如此祥和,也如此難得。

2.

三天後,天元掄魁再啟。

高峰上,我看着下方内心微微一歎。果然不複當年盛況,如今道域參賽者,竟隻餘四人。

第一戰,星宗對劍宗,星宗敗。

丹陽候臉色極為難看,拂袖而去。

我和前方的千金少對視一眼,同攜刀宗弟子離去。

第二戰,刀宗對陰陽學宗。

對面的泰玥皇錦自我出現初始,視線就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道:“神無離,莫忘了你我約定。”

我這人,天生反骨,越被人挑釁,我就越不想讓對方如意。

解下腰間酒壺,擡手喝了一口,挑眉看向對方:“有自信是好事,太有自信,我怕你面對不了失敗的結局。”

她一揮長袖,雍容的面容帶着幾分沉沉,“這句話,吾如數奉還。”

切,撂狠話誰都會說。

我擡手拍拍戚寒雨的後背,給他一個放心的笑容:“酒已經溫好了,我等你凱旋歸來。”

“是,太師伯。”

比起陰陽學宗那邊的嚴陣以待,我和千金少兩個人就特别不像話,在戰場上拿着酒聊天開解。

當然并不是毫不緊張,學宗參賽者身為前任宗主的孫子,又作為如今重點培養的後代,凱風弼羽的實力并不差。

對付術法,交手兩方的距離非常重要,我在開戰前就将如何應對學宗術法的方式教導給了戚寒雨,所以對凱風弼羽的落敗,我并不意外。

“你聽到沒有!是我們赢了!是神嘯刀宗赢了!”冶雲子高興非常,一把抱住了旁邊的弟子,一點都沒有長輩的沉穩。

我搖搖頭,擡手将壺中酒喝盡,眼角餘光看到泰玥皇錦臉色陰沉,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離開。

戚寒雨和千金少說完話之後,走到我面前,面色還帶着一絲動武過後的潮紅,堅定道:“太師伯,戚寒雨沒有辜負你的期望。”

“嗯。”我神色輕松的點點頭,宛如剛才握着酒瓶極緊的不是我一般,指了指他身上的傷口說:“你受傷了,酒你是喝不上了,回刀宗療傷吧。”

“是。”

我說着轉過身,一把抓過冶雲子的衣領,将他拖走:“吵死了,快回刀宗。”

“師姐放開我!這樣不好看!”冶雲子在我手中掙紮亂動。

現在覺得不好看了?剛才高興的亂抱人的是誰啊!

我晃晃空酒瓶,還是松了手。

最後一戰,隻剩下劍宗和刀宗,共逐神君之位。

雖然不太熟悉劍宗的武學,不過好歹多年前參加過天元掄魁,沒學過也打過。當晚我和千金少抓着戚寒雨一頓補習,一副高考之前臨時抱佛腳的緊張感,讓一旁的風逍遙笑了出聲。

他坐着喝酒的模樣太過悠閑,我和千金少看不慣,立馬将他也拖進了補習班,非要他傳授經驗。

戚寒雨看着我們三個打打鬧鬧,無奈的搖了搖頭。

第三戰,劍宗對刀宗。

劍宗參賽者霁雲和戚寒雨年齡相仿,向來隐藏在劍宗内部不知詳情,是本次賽事最大的對手。

我和千金少連酒都沒敢掏出來,生怕冶雲子當場爆炸,将我們兩個訓斥一頓。是說昨晚其實就念過了,師弟當真是年紀大了,特别會碎碎念,煩得不行。

對戰中,不知為何霁雲似在走神,分明是相近的年紀,武學也不差,對招中卻有幾分避着戚寒雨的模樣。

嗯,奇怪。戰場走神可是大忌,他在猶豫什麼?

我還沒想明白,就看到下方快要落敗的霁雲忽然伸手向後,抽出了一把令在場衆人都意外的武器。

具有魔性,能使持有者癫狂,并早已言明禁止在賽事中使用的劍宗三不名鋒——血不染。

霁雲起手出招:“六月冤霜!”

我一驚,隻見血不染揮過,掀起地面煙塵掩住衆人目光,迷霧中一頓刀劍交加的铮锵聲響。倐然,煙霧散去,霁雲手中血不染正抵在戚寒雨脖頸之上。

“承讓。”分明已經得勝,霁雲的聲音卻帶着幾分顫抖,他回過頭看向仙舞劍宗的方位:“宗……”

話還沒說完,四宗之人身形瞬動。千金少一把拖過戚寒雨後退數步,我擡手點向戚寒雨周身穴位,掌抵在他胸口,以内力周轉一圈。

沒有任何異常,他碰觸時間尚短,并沒有受到血神侵染。

我朝千金少搖搖頭,他似松了一口氣。

“你帶戚寒雨下去療傷。”

事情發展到這個境地,已非我能幹涉的地步,是以他将受傷的戚寒雨塞到我懷裡,示意我先離開。

我點頭,“明白了。”

“師尊。”戚寒雨握着刀的手收緊,似不肯走。

“先離開吧。”接下來發生的事情不宜插手,我朝他搖搖頭,推着戚寒雨的背,用了三分力将他帶離此地。

一路上,戚寒雨都很沉默,沉默到我反而有些不太習慣。

他一直是一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雖然性格過分乖巧穩重到不像刀宗的弟子,但認識至今,除了他父親那件事,其餘時候從不曾見過他這般壓抑安靜。

我以為他不會再開口,可當我将他送回房内休息,準備離開之時,他忽然出了聲。

“霁雲……會沒事嗎?”

血不染的危害,四宗皆有傳聞,他會問出這句話不奇怪。隻是我沒想到在對方使用血不染才得勝後,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擔心别人。

我搖搖頭,老實道:“我不知。”

“前輩。”

“好好休息吧,這不是你該操煩的事情。”事關血不染,天元掄魁此戰能不能作數都不好說,如果劍宗參賽者犯禁,很有可能不是重賽便是直接宣布刀宗得勝。

我回過身走到戚寒雨面前,本想擡手摸摸他的頭,後又覺得他年齡畢竟隻比我小三歲,手掌微移,拍他肩膀:“不管如何,我相信千金少不會坐視不管。”

“嗯。”戚寒雨側頭看了看我的手腕,用袖子擦了擦自己沾了血漬的臉,輕聲說:“前輩,我……我輸了。”

哦,還在意這個啊?

早就說了,我根本沒打算自盡,那段話不過是驢泰玥皇錦之言,本就不可能作數。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輸赢之事,不必執着。”我收回手,環在胸前,想了一會道:“比起這個,你還是休養好身體更為重要,别讓你的師尊擔心你。”

少年忽然垂眸,看不清的神情,嗓音輕而清冽,“那前輩呢,也會……擔心我嗎?”

我一愣,被他這麼直白的問的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臉頰道:“當然。”

說完我又覺得哪裡不對勁,補了一句:“刀宗衆人都很關心你。”

不知道我的話哪裡說錯了,他似乎有些失望。

“别想太多,先休息吧,我在門外,有事就叫我。”總覺得氣氛哪裡不對勁,我直覺現下還是離開比較好。

“前輩。”

準備離開的我嗯了一聲,反問:“怎麼了?”

戚寒雨擡起眼,不敢看我,隻是盯着我身前的地面,“以前的天元掄魁,是怎樣的?”

“你想聽這個?”畢竟是許多年的事情,他好奇也是正常。我想了想,反正他看起來不想休息,不如說點旁的話轉移他心情,當下拉過房内的凳子坐下道:“幾十年前……”

故事很長,偶爾戚寒雨會穿插問一兩句我在刀宗的事情,講着講着,反倒是像說我個人生活。

出身陰陽學宗,年幼時轉投刀宗,成為刀宗宗主最後一名弟子。心性頑劣,自小就不服輸,一身反骨挑釁同門,在當屆天元掄魁勝出後,成為宗主徒弟中年齡最小卻被稱為大師姐的特殊存在。那一年,我十三歲。

和陰陽學宗一脈關系一直不錯,認識了幾個友人,偶爾會回來探親。

那時候四宗關系并沒有像現在那麼壁壘分明,反而很支持弟子們相互交流切磋。

戚寒雨靜靜聽着,“我很想看看。”

啊……那有些難吧?

我笑笑,慣性接下酒壺喝了一口,靜了好一會才道:“你們才是道域的未來,如果你想,你就能做到。”

“那時,你也會在嗎?”

“當然,我一直都會在。”

在這片道域,我的先輩和後輩生根發芽,開花結果的地方。

我一直都在。

3.

如我所猜,天元掄魁比賽,劍宗使用血不染已然犯禁,劍宗宗主敖鷹認輸。此場比賽由刀宗獲勝,千金少為下一任神君,三天後于星宗迎天師雲杖。

霁雲使用血不染,目前帶回劍宗囚禁。

總覺得事情不會那麼順利,丹陽候那種性格,不像是會任由師兄輕易交出天師雲杖的人。

事實也如我所想,隻是我沒想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失緒。

在千金少與劍宗宗主敖鷹讨取天師雲杖那夜,八爻山被破,血神降臨。四宗之人頓時放下以往成見聯手對付血神,無奈對方實力強盛,饒是道域衆人合作,仍不敵血神強威。

混戰中,劍宗宗主為護飛淵,挺身獨自應對血神。我見勢不好,手中文心雕龍向血神投擲而出,也隻擦偏劍尖一寸,敖鷹因此身受重傷。我接過回彈的長刀,反手橫砍,卻沒想到血神反應極快,揮劍一招逼退我的同時,更是擡掌将我擊出一丈之外。

“——神無離!”

混亂中,我聽見戚寒雨聲音,他回首沖來,扶住了我後退的餘勢。

“呃噗——”正面受血神一擊,胸口鮮血翻湧,我側頭,一口血噴在旁邊的石頭上。

“你無事吧?”

“無事。”這時候不是在意傷勢的時候,我握緊文心雕龍,橫刀在手,一把推開他,“你退下。”

“但是你!”

“聽話,别讓我擔心你!”四宗宗主聯手尚不能擒下血神,他實力不足,更不能。

我揮開少年的手,小碎刀步踏地而起,迎風殺向血神。

“拟形八法·雁鳴長空。”

刀氣如雁鳴,劃破長空,極快的刀法,與劍鋒交雜出铮锵聲響。血神眼神一利,橫劍内力再催,一舉逼開靠近的道域武者。

“血染塵嚣盡鋒芒——”

血紅劍氣如星芒迅疾墜落,四宗之人各自應招,一陣塵煙喧嚣而過,原地已無血神身影。

他逃脫了。

強忍的傷勢再也壓制不住,我扶着文心雕龍,一手按住胸口勉強站立。

“神無離。”千金少收刀入鞘,回身扶起我,“你怎樣了?”

“小傷。”我擦掉唇間血漬,擡指指向身後劍宗之人,問:“劍宗宗主如何?”

劍宗持劍師——皓蒼劍霨勉強扶住敖鷹,向我們歉意道:“宗主身受重傷,我要帶他回去療傷。”

“應所當然!”在場傷的傷,昏迷的昏迷,再留人隻是耽擱治療。千金少一并将我推到戚寒雨身上,“帶你的太師伯一同去療傷。”

“是。”戚寒雨蹲下身,不顧我的反對将我背起,低聲道:“戚寒雨告退。”

千金少揮揮手:“去吧。”

喂,沒人問問我的意見嗎?

我無奈靠在少年的背上,捂着嘴咳嗽兩聲:“真是漏氣。”

“前輩少說兩句吧。”戚寒雨的聲音有微微的顫抖,他一路疾馳,低聲道:“我立馬帶你回刀宗。”

“擔心什麼。”

放下掩在唇上的手,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幾點血漬。戚寒雨看那在掌中宛如梅花點點的血痕,腳步更急。

“前輩撐住。”

真是沒見過世面的小子,我歎了口氣,這樣的傷勢有什麼好擔心的,躺幾天又是一條好……咳咳,一個高手。

“說了無事就是無事。”我若無其事地擦掉手上血漬,要不是對方反應太大,我都想跳下來給他演示一遍刀宗三藝。

是說他有必要露出這種眼神嗎?渾似在雨天淋濕了的黑色小狗,墨珠子般的眼神濕漉漉的望着人。

咳……想多了。

這樣想自己的後輩不太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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