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羅的眼睛……”
兩雙極為相似的眼睛在記憶裡不斷重疊,讓白亦非有些混沌,不得不極力将自己從回憶的漩渦裡拖拽出來。
“他們的眼睛實在太像了。”
“那又怎麼樣?這世上眉眼、五官相似的人何其多,能代表什麼?”
白亦非沒說話,看着水下往來翕忽的遊魚,似是接受了蓑衣客的話,又像是根本什麼都沒聽。
過了很久,白亦非的目光才重新聚焦到已經又開始惬意釣魚的蓑衣客身上,“你覺得……他會有子嗣在世嗎?”
“鎮南侯陳琳從未娶妻,更不可能有孩子,你與他曾是莫逆之交,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才對。”
将釣到的大魚,放進裝有清水的陶甕中,撒了些餌料。
“比起這些無謂的猜測,有一則有意思的情報,你一定會感興趣,是關于百越寶藏的。”
操起魚竿,将腳邊放着一卷信紙的魚簍推到了白亦非的面前。
展開染血發黃的信紙,在看到上面内容的瞬間,白亦非向來雲淡風輕的臉上也難得露出了凝重神色。
“鷹揚振翅兮藏羽豐林……幽蝠倒懸兮栖枝深雪?”
“我的人檢查那隻裝有百越寶藏的箱子時,在一個小夾層裡發現的。”
隔着面紗,觀察到白亦非詫異的表情,聲音帶上些挖苦的尖銳,“看起來,你和他的交情也不過如此……”
一道細小的冰錐貼着喉嚨飛過,将船頭的木闆射穿,直接釘死了盤踞在水下不斷試探的狡猾青魚。
滴嗒……滴嗒……鮮血墜落在木質的甲闆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木頭又将血迹吸收,留下無法消除的污漬。
“随便說說而已,别這麼認真。”
伸手捂住脖子上的傷,血從指縫間滲出,還在淋淋漓漓的向下淌。
白亦非登上送他離去的渡船,臨走前将一個精巧的白瓷瓶丢進了蓑衣客的魚簍,“這是個提示……剩下的事,就勞你用心了,有消息盡快通知我。”
水甕裡,遊魚為了争奪餌料而不停的厮殺……獸類的殘殺是為了生存,而人類……或許僅僅是為了野心和妒忌,貪心着那本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