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軍府的南樓之中,存放着韓國近五十餘年的所有軍政公文,軍籍檔案和每一次戰争的軍事部署,是将軍府的重中之重。
可……本來應該忠于職守的墨鴉此時正躺在二樓的欄杆上,瞄着在一邊翻箱倒櫃的雲蔓。
雲蔓将耳朵貼在一個箱子的鐵鎖上,将細鐵絲插進鎖眼裡扭動幾下,仔細辨别着細小的動靜。
“那是将軍花重金購置的墨家魯班鎖,你不可能這麼輕易撬開的。”
還沒等他說完,雲蔓就将兩半撬開的鎖件扔在了他的腳前。
“墨家?魯班鎖??好家夥,這鎖的成分可夠複雜的,幾個菜啊,就把姬大将軍喝成這樣?”
“這你恐怕得問翡翠虎去……”
墨鴉和雲蔓對視一眼,不約而同的輕笑出聲,合着這坑貨是翡翠虎賣給姬無夜的,這可真是一個真敢說,一個真敢信。
塵封多年的箱子被打開,裡面充斥着竹片的黴味揮發出來,嗆的雲蔓忍不住捂住口鼻,從一堆積年老灰裡翻找,在最底下翻出了一張邊境布防圖。
“看樣子,是十年前對百越邊境的布防圖。”墨鴉探頭瞅了一眼,突然想起了什麼,徑直伸手扭過了雲蔓的臉,“恕我眼拙,現在才發現……夫人的相貌到是有幾分百越的影子,你的主子是天澤?”
“無可奉告。”
揮開墨鴉的手,借着火折子微弱的光,一點點确認着圖紙的細節,發現在地圖的背面沾染着肉眼難辨的灰黑色,均勻的覆蓋了整片紙張。
“這是……松煙墨?”墨鴉聞到一股混着松脂的墨香,面色凝重。
“松脂與墨汁按一定比例混合而成,塗抹在圖紙的背面并墊上空白的紙張,用于拓印圖紙……松脂凝固後會自然脫落,隻留下極淺的墨迹,很難察覺。
但這種品質上成的松煙墨一般隻上供有爵位在身的貴族。當年,身在王都有能力也有動機去做這些的隻有——血衣侯白亦非。”
“你懷疑他通敵叛國?”
“通敵是手段,但目的可不一定是叛國。”曲起的指節沿着鎖骨遊動,在那點依然鮮明的桃紅胭脂處輕蹭,“就像你和我暗通曲款,也不是為了追求刺激啊~”
“夫人别忘了,人是會變的,目的當然也是,沒準有一天……”
一晃神,墨鴉的身影出現在了雲蔓身後,細絨絨的羽毛調笑着掃過敏感的耳廓和後頸,半開玩笑,“我真會為了去追求刺激而做下蠢事。”
“如果被我發現了,那我會第一時間殺了你喲~”
“這算是吃醋嗎?”
“當然~~不是!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幫我達成目的的盟友,是成就各自野心的同謀……這樣的人如果是個感情用事的蠢貨,還是死了,比較我讓人安心。”
撫摸着他脆弱的喉結,撩人的指法讓墨鴉第一次體會到了命懸一線的快感,決絕的言語也讓他第一次體會到了心有遺恨的幽怨。
“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兩般皆是可,最毒婦人心。我可要小心了。”
“随你。”發現天空中的啟明星漸暗,外面傳來禁軍巡邏的腳步聲,雲蔓火速将東西歸位,翻出窗戶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