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也不過如此,有幾處明顯是走調了,要是你來肯定比她彈得好。”
“是嗎?這樣啊……”
森羅已經不記得自己是如何保持着得體的笑容,毫無違和感的将蔓兒送走的。
等再次回到清歡居的雅間時,終于再也挺不住的向地面倒去,後背卻被一隻胳膊體貼的扶住。
柔軟的銀發被窗外的風吹起,絲絲縷縷的掃過臉頰,感覺很癢。
戰甲如衣的軍侯身上總是飄繞着淡淡的鐵鏽味,不明顯,卻又難以忽視。
“蘭花香氣綿延悠長,但過于濃郁的蘭香會讓人頭痛、暈眩。”
桌子上的瓶瓶罐罐還在散發着馥郁襲人的芳香,森羅渾身無力的靠在他胸前。
高亢的琴聲依舊不絕于耳,與指節叩擊桌面的聲響交錯,隻在幾個變奏上有所差距。
“侯爺也聽過這首曲子嗎?”
“它……曾經響徹過整個韓國。”
青底飛鷹戰旗于南境邊陲獵獵飛揚,此間三十餘年,文臣不惜身,武将不畏死,海晏河清,沉烽靜柝……
那是整個韓國最好的三十年……
也是因他而終結的三十年……
白亦非伸手輕輕掩住了森羅看向他的眼睛,
“這是玄靈軍的軍歌,為鎮南侯陳琳所做……”
自頭頂傳來的低沉笑聲裡,分辨不出究竟是舊憶重溫的欣慰,還是物是人非的諷刺。
“為了寶藏,甘願冒如此之大的風險,不管背後的指使者是誰,他都是個可敬的烈士。”
而所謂烈士,就是心懷正義卻注定犧牲的殉道者。
舉止輕柔的托起森羅的腿彎,橫抱着将漸漸陷入昏迷的小花帶離。
風眠軍姿挺拔的守在門外,向白亦非彎腰行禮,身側随行。
“侯爺,将這些消息告訴夫人是否太冒險了……年少無知,難免不知進退。”
“年少無知?你在說她?”
寬大的衣袍将懷裡嬌小的女孩兒整個蓋住,避開了自屋檐向各個方向掠動奔走的黑影。
“不安會像水面的漣漪一樣擴散,無人可以逃脫……頭懸利劍系于一發的恐懼會侵蝕一切理智……破綻、背叛、殺戮、求生,這場博弈的走向才會逐漸明朗。”
拇指撚過森羅未着脂色的淡粉色唇瓣,直到泛起腫脹的嫣紅,“我可真是越來越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