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下手真狠啊!
森羅揉着酸痛後頸,呲牙咧嘴地從寬敞的榻上爬起來。
頸上被劍刃割破的傷口已經被敷了上好的藥膏,更加精心的處理過了。
“你醒得比我預計的要早一些。”
森羅默默打量着面前這個身材魁梧,但打扮和長相都略顯怪異的男人。
天澤也同樣觀察着森羅,似乎想從她的臉上找到什麼可以連接遙遠過去的線索。
“一國太子,就算淪落為階下囚,也應該會自重身份吧。”
森羅将視線移向了天澤手中垂下的琥珀蘭花吊墜,“随便拿走女孩子的貼身飾品,可不是什麼君子行為。”
“這是你的東西?”
“不知道。”扭了扭嘎吱作響的脖子,活動活動筋骨,“小時候起,它就一直在我身上,我也不知它是哪來的。”
“是這樣嗎……”
在森羅疑惑不解的表情裡,天澤坐到了她的床邊,伸臂環住她的肩膀,憐愛地撫着頭頂的發絲。
突如其來的怪異親近刺激得森羅汗毛倒豎,雞皮疙瘩掉了一地,伸手推開天澤試圖靠進的大臉。
“太子殿下,你不會是想搞打不赢白亦非就搶了他的女人這套吧!”
按森羅的真實想法,說啥都得給他一大嘴巴,讓他清醒一點,但掃了眼在自己身邊繞着圈的蛇頭鐵鍊……
要是敢這麼幹,她分分鐘能被扯得稀碎,所以……識時務者為俊傑。
“或許,你該稱呼我為兄長。”
天澤輕柔地撩開發絲,将琥珀吊墜重新系回森羅細膩的頸部,略顯心疼的碰了碰那道還在滲血的傷口。
“蘭香琥珀出自百越,且僅供王室佩戴,十年前的戰亂後,我們的親族被屠殺殆盡,蘭香琥珀也就此銷聲匿迹。”
“百越之戰的主将是白亦非,你是說……”森羅狠狠的捏住挂在脖子上的蘭花吊墜,眼眶泛起紅熱,“我的父母……是被他給……”
森羅撲進天澤的懷裡,抱着他寬闊的脊背,貼在他的肌肉健碩的胸膛上嚎啕大哭。
“不隻是你的父母,還有我們所有的親人。”
滾燙的熱淚,恸哭的悲鳴,烙印在心頭上,足以燃起仇恨的烈火。手握這樣一柄淬毒的尖刀,就算是再懦弱無能的人,也有置人于死地的機會。
粗糙得仿佛蛇皮質感的手指擦拭掉眼角的淚痕,關切的輕拍後背,就像真正的兄長在安慰受傷的妹妹。
“殺人償命,白亦非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你……會幫我嗎?”
“會的……當然會……”
森羅垂着頭,額頭抵在天澤的肩膀,低聲啜泣,貼在他身前的手掌緩緩曲起,被修剪的圓潤短鈍的指甲用力到泛白,在他的皮膚留下長長的抓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