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無所謂,你我于彼此都并非是客,沒必要講究繁文缛節……許久未見了~蔓兒姐姐~”
穿着宮女服飾的背影僵直地轉過身,扯掉臉上用來易容的面具。
“蘿兒……我不是故……對不起……”
“為什麼要道歉呢?姐姐從來都沒有對不起我呀~”
森羅撫掉雲蔓肩上的落葉,踮起腳尖,清理沾在她秀發上的草屑。
“十年前,一路逃亡的舍命相護……十年裡,不離不棄的相依為命……守着一個任性的忘記了一切的我……”
不算寬敞的懷抱讓雲蔓眼前一陣濕潤的氲氤。
一滴……兩滴……淚如雨下,肩頭被打濕的衣物并沒有讓人感到秋風的冷,反而滾燙熨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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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殿下您……都想起來了……”
雲蔓受寵若驚地捧着森羅遞到掌心的熱茶。
“别叫我殿下……姐姐,我讓墨鴉帶給你的話,你應該知道了。”
無奈回頭看着突然變成一個忸怩小媳婦兒似的雲蔓,森羅幽幽歎氣,“無論發生什麼,我都當你是姐姐……繼續喊我蘿兒就好。”
“可是……”
“沒什麼可是。”森羅為自己斟滿了一杯清茶,與雲蔓碰杯,“我都想起來了,姐姐應該高興才是。”
“是該高興。”雲蔓神情恍惚地對上森羅的眼睛,喃喃自語,“真像一場夢啊!”
“的确~本以為是無意間做的一場噩夢,沒想到……到頭來,卻是在厄運中為自己羅織了場十年之久的黃粱夢。”
半開的窗縫中飛進來一隻彩粉蝶,合攏翅膀,慢悠悠停在了森羅的指節。
“不知莊之夢為蝴蝶與,蝴蝶之夢為周與?語出《莊子·齊物論》。”雲蔓看着逗蝴蝶玩得正歡的森羅,心态放松了不少,不論是誰在夢中變成了誰,眼前的女孩兒都是自己自幼相伴的妹妹。
“莊周變成蝴蝶,就該餐花飲露,做蝴蝶該做的事,等蝴蝶變回了莊周……就該做莊周該做的事。”
手指一動,受驚的蝴蝶胡亂振翅,在房中到處亂飛,森羅的目光追随着蝴蝶四處遊移。
“我也有該做的事,勞煩姐姐受累,再幫我一些日子了。”
“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蔓兒大開窗戶将蝴蝶放走,對森羅露出燦若明陽的笑顔,“我們是姐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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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出去的蝴蝶曆經輾轉飛躍宮牆,斂下薄翅,想在含苞待放的“紅”薔薇上歇息片刻,可含蓄的花苞驟然怒放,驚得它抖落幾下翅膀。
“我的花開了。”绛紅色的衣袖浮動,放松警惕的蝴蝶還沒來得及飛走,就被寒冰凍住,化為細碎的冰屑落入泥土,成為了鮮花的養料。
“你會選擇誰的性命作為回報給我的第一份驚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