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習慣!我喜歡!”森羅清脆的嗓音微揚,心情似乎不錯,“誤食一品紅隻是會有惡心嘔吐的小問題,不會緻命。”
轉到藏青面前,森羅勉勵地拍拍他的肩膀,“‘忠義’二字,你做了‘忠’,我就不能不‘義’,更不會陷你于不‘義’。”
“多謝體量,屬下告退。”
“白鳳,麻煩你去幫幫忙,那邊要是漏了馬腳,大家就都完了。”
森羅摘下自己脖子上的蘭香琥珀,揚手抛向空中,“你帶着它,以免徒增不必要的誤會。”
窗口傳來的細風撩動了鬓角的碎發,卻遲遲未聞物體傳來落地之聲。
“你這樣活得不累嗎?”仰躺在房梁上的墨鴉向下望了眼,見森羅在換衣服就立刻移開了視線,繼續道,“我和白鳳是外人,你不信我們理所當然,那個忠心耿耿的藏青可是你的人,又何必百般提防?”
“我的人?這裡可沒有我的人……除了你。”
墨鴉被森羅驚得一抖,整個人差點兒從光滑的圓木橫梁上掉下來,“你突然胡說些什麼!!?”
“難道不是嗎?”
森羅換上了一件雪錦制的齊胸襦裙,外罩海棠色的絨底廣袖,掃掃妝鏡台的落灰,開始描眉畫眼,點绛塗珠。
“白鳳冒險要幫的人是你,真到了生死之抉的時候,他絕對會先救你而絕非雲蔓……至于藏青……”
眼角的餘光瞄了眼滴滴答答的計時滴漏,森羅手上的動作又快了幾分,“人心似水,而水無常形,這十年白亦非也待他不薄……更何況,他要的是保守秘密,救人或者死人其實都做得到。”
森羅的話說得墨鴉一怔,又忽地打了個寒顫,神情恍然,“所以,隻有你我的目的是一樣的。”
幾隻步搖将臉側的發絲挽起,帶着小心機地将白亦非釘在她耳上的飾品露了出來。
“雖為同盟,卻各有所求,再周密的計劃也會因各自的私心而生出亂子,但要是利用得好,就會成為互相鎖死的鐵鍊。”
看着鏡子裡清純中帶着媚态的自己,森羅綻妍一笑更顯活色生香,“為了守住秘密,藏青不管出于什麼原因都會去見雲蔓,而為了幫你,白鳳絕對不會讓藏青有機會做任何出格的事。”
墨鴉自認不是老謀深算之輩,但也稱得上心思缜密,但在森羅面前,還是有種……頭發長見識短的感覺。
越下橫梁,對着森羅躬身一禮,請教道,“接下來如何行事,還請夫人示下。”
森羅打量着在她眼裡有些反應遲鈍的墨鴉,琢磨着:雖然不太聰明,但勝在有情有義,陪着蔓兒……勉強湊合,大不了我費些心。
“夫人……?”墨鴉被森羅挑姐夫的眼光弄的頭皮發麻。
“你得帶我安全離開侯府,你不會真覺得我能在事發後騙過白亦非吧?”
森羅一襲盛裝,華豔無雙,準備去迎接得勝歸來的侯爵。
在出門前,森羅突然停住了腳步,背對着墨鴉,說道:“提醒你一句,如果我在你的保護下喪命,無論是不是你的過失……你和雲蔓之間……都隻能歎息一聲情深緣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