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照顧的下人粗心,撞倒了籠子,受了傷的小黃莺被驚吓飛走了。”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滴水不漏,讓姬無夜看向墨鴉眼神中的疑慮和殺意稍稍緩和了幾分。
但……也僅僅是幾分而已。
“你就不覺得,是我的鷹撞翻了籠子然後吃了那隻小黃莺?”
陰鸷的虎目兇狠地盯着墨鴉的眼睛,像是狩獵的老虎瞄準了獵物。
“怎麼會呢?”墨鴉依舊鎮定自若,“您的鷹很聽話,而且要是真的要吃掉黃莺,又何必等這麼久。”
“哈哈哈……”
姬無夜突然大笑出聲,卻又在瞬間動手擰斷了鷹的脖子,将屍體丢在了地上。
“你說的對。”姬無夜的大手重重地在墨鴉的肩頭拍了幾掌,“看來的确是這群賤奴出的錯。”
一隊禁軍走入殿内,不顧婢女們的哭嚎反抗,拽着頭發将她們拖了出去,前後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廳下站着的就隻剩墨鴉一個活人。
“鷹很不好訓,我養過不少隻,最後也隻留下了這隻,你知道因為什麼嗎?”
姬無夜大馬金刀地坐在榻上,大口灌了一杯酒,“因為隻有它從沒有空手而歸……可惜了……”
“屬下最近查到了一件很離奇的事。”
還躺在腳邊的死鷹告訴墨鴉,這是他最好的機會,如果抓不住,就是死路一條。
“說來聽聽。”姬無夜果然表現出濃厚的興趣,裂開嘴笑道。
“九公子追查百越舊事卻查到了十年前南璃城主帥鎮南侯陳琳的身上……”
墨鴉暗暗擡眼,看見原本悠哉晃悠酒樽的姬無夜突然停下了動作,又緩緩繼續道,“而本該前幾日就應該被燒死在侯府火災裡的那個小夫人卻被九公子救了,并且禮遇有加……”
姬無夜瞬間就想起了那天神情癫狂的韓安,握着酒杯的手顫抖得厲害,漾出的酒水潑得滿手都是。
鎮南侯陳琳,這個盤踞在整個韓國天空的怨靈,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千鈞利劍,十年如一日地折磨着當初與他相關的每個人的神經。
“屬下探聽到……鎮南侯似乎有一個子嗣尚在人世。”
姬無夜手中的青銅樽在巨大的握力下發出咔啦咔啦的令人感到牙酸的噪音,又被大力甩在地上。
“是有意思……一個死人居然想從棺材闆裡爬出來了!!”
高聲的恫吓不過是安慰脆弱内心的虛僞謊言,自以為能騙過别人,實際上,卻連自己都騙不了。
色厲内荏,自欺欺人。
“去給我殺了她!”
“将軍,可她現在是在……”
“去!!!”
“是,屬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