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的陰雲将星辰掩去光芒,殘缺的月懸在空寥寥的長空,寂靜的深夜中,狂亂的風也默默止息了呼嘯。
可森羅卻還是莫名地被驚醒了,裸露的手臂上散落的柔順白發在皎潔的月光下流淌着溫柔的輝光。
“比我預計的時間要早,看來是蠱毒改變了你的體質,讓你身體的抗藥性強了不少。”
床頭的燭燈被點亮,森羅這才看清,側躺在床上,将她牢牢圈在懷裡的白亦非。
“侯爺你……”
森羅出神地看着突然到來的白亦非,算起來已經有好幾個月都沒見過白亦非了,心中有些恍若隔世。
而白亦非也看着森羅,手指撫掉她額前的碎發,那雙攝魂的血眸深處也暗藏着物是人非的哀歎。
屋内一時針落可聞,四下無聲。
突然,一隻很細的蘆葦管戳破了窗紙,剛要将迷煙吹進來,森羅就聽見窗外重物到底的聲音。
白亦非手掌半握,散掉凝聚冰針的陰寒内功,深藏功與名,“想要你死的人有很多,你最好小心些。”
“既然選擇了走到幕前,我自然會做好面對明槍暗箭的準備。”
又一陣重物被拖走的簌簌聲在窗外響了起來,可見就算剛才沒有白亦非出手相救,森羅也不會将自己置于危險之地。
“你……真的很像他。”白亦非自嘲地輕笑出聲,“你也真的不是他。”
“侯爺同鎮南侯關系很好嗎?”看白亦非的樣子,森羅突然對自己這個沒有多少印象的父親感到好奇。
“他對我好,年長我十歲,是我的授業恩師……我對他不好,如果不是我背後下手,他也不會死在南璃。”
擡起森羅的臉,白亦非的笑容裡帶着諷刺和挑釁,“鎮南侯陳琳,你的父親,是我害死的。”
在仇恨和抗拒的目光中,白亦非吻住森羅粉白的唇,同她相濡以沫,和之前一樣,與她交頸擁眠。
“白亦非……”
“嗯?”
“我會殺了你的。”情緒穩定,态度平和,沒有歇斯底裡的宣洩憤怒,似乎隻是最簡單的陳述事實,但沒人會懷疑,森羅是認真的。
“好啊。”白亦非輕柔又不容拒絕地将森羅抱得更緊,“我答應你,血衣侯白亦非隻會死在你的劍下。”
青絲白發交接滿鋪,就像那剪不斷,理還亂的緣分,注定糾纏一生,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