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軍，擅闖軍營的賊人已全部伏誅。”

橫七豎八的屍骸倒在地上，鮮血彙聚成涓涓細流，小溪般四下流淌，風眠的臉上挂着血漬，分不清自己的還是别人的。

但這都不重要了，風眠稍微擡起眼睛看向森羅和身後強硬地逼迫她看着這一切的侯爺……

森羅的狀态很不好，手腳都被鐐铐鎖住，外露的肌膚上，羞人的痕迹層層疊疊，臉色慘白枯槁，不過幾日就消瘦得不成樣子。

濃重的血腥氣讓森羅覺得呼吸困難，止不住地幹嘔，想吐又什麼都吐不出來，就連每日發餐食也動不了幾口。

暈眩感讓她眼前一陣陣的發黑，腳下一軟向地上倒去，白亦非負手而立，根本沒有去扶住她的打算，反倒是站在一邊的風眠出手架住了她。

“侯爺……這……”

“将她送回營帳，告訴送飯的軍士，要是她再不願意吃東西，就給她灌下去。”

“是……”

看着冷肅的白亦非，風眠小心地将森羅帶走，肩上微弱如細絲的呼吸讓他想起倒在自己面前，七竅流血的藏青，不由得心生悲哀……

他不明白，他們究竟為何會走到如今這般田地。

寒風猛烈地吹過衣擺發出一聲獵獵的響聲，白亦非眼角微動，閃着紅光的瞳孔下流出興味的寒芒，隻當未曾注意地踱步離開。

————

“你們在外面老實守着，那位醒了立刻知會我一聲。”

“風眠統領，有這個必要嗎？”看守的軍士滿臉不屑，“不過是個有些身份的禁……脔”

砰的一聲過後，風眠收回踹出去的腿，冷睨着周圍低着頭單膝跪地的軍士，“軍中隻有命令，命令隻有服從……真是在王都過得太安逸，連規矩都忘了嗎！混賬東西！！”

指指那個在地上半天爬不起來的軍士，“将他壓到刑堂去，讓軍棍去給他好好提個醒……還有，裡面那位可不是你我有資格評頭論足的，管好你們的嘴巴！”

“是。”

等周圍徹底安靜下來，躺在營帳中的嬌小身影立刻睜開了眼睛，卻被坐在床邊，目不轉睛盯着她上人影吓了一跳。

“是我。”白亦非出手将森羅到了嘴邊的尖叫給生生捂了回去。

順勢讓她靠近了自己懷裡，将一碗熬得軟糯的肉粥一勺一勺喂給她。

“我吃飽了。”

象征性地吃了兩口，森羅就不再張嘴，一是剛剛看了一堆血淋淋的屍體實在反胃，二是……最近她的确食欲不振，沒什麼胃口，也沒什麼心情。

“羅網的蜘蛛已經動了。”

“是嗎？哈哈……沒想到侯爺的白甲軍中也有内奸啊！”

借着說笑的間隙，又将兩勺粥塞進了森羅嘴裡，看她無知無覺地咽了下去，白亦非似乎心情好了不少。

“物極必反，我總要滿足一些人窺探秘密的愚蠢喜好，若白甲軍真的鐵闆一塊，那樣未免太不解風情，也容易引有心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