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的朝堂上,纏綿病榻幾日的秦王剛剛重新臨朝,就大刀闊斧地宣布要對韓國開戰,甚至要将統兵權交給區區一個劍術老師!
分列朝堂的群臣中多有異議,尤其是武将,誰也不願将自己的兵權送予他人做嫁衣。
一時間,不少目光都投向了站在群臣首位的呂相。
“王上,陳兵邊境攻打韓國似乎并不是時候。”
呂不韋擡頭看向王座上的嬴政,卻邪的傳信讓他第一次正視這個已經長大到意圖奪權的少年君主,眼神裡帶上了以往未有的審視與防範。
“韓國曆經雪旱兩災,正是國力空虛的時候,寡人倒是覺得此時出兵事半功倍……相國有何疑慮。”
嬴政的手指輕輕叩擊着王座扶手上的龍頭雕刻,縱使年少卻隐隐展現出飛龍在天的氣勢。
“韓國旱災實屬奸商求利之辭,實則并無此事。雪災之際韓國施救得當,不僅民心大震,也能看出韓國倉鼎殷實,後顧無憂。”呂不韋斂下眼中的暗光,如和煦的慈父對待考慮不周的孩子般諄諄教導,“近年戰事頻發,兵甲辎重輪輸轉運使得國力消耗還在其次,更有不少将軍部卒血灑疆場,将才人員都急待補充,此時開戰并非上策。”
“相國,言之有理。”
“相國不愧是我大秦柱國,思慮周詳,非我等可比。”
“王上不如聽相國之言,此事還是從長計議。”
呂不韋聽着朝堂一片歌功之詞,滿含笑意地看着上首的嬴政,似乎格外慈祥。
可被駁斥的嬴政卻并不顯出任何不悅,側頭看向呂不韋的目光很是溫煦,看上去就是個孺慕父親的孩子。
“相國之言未免偏頗。”
武将之列中傳出不同的聲音,呂不韋的笑容有一瞬間的裂痕,眯起眼看向跨步出列的将官,是近年嶄露頭角的新貴,王翦。
“不知将軍有何高見。”
“高見不敢當,末将隻是有些和相國不一樣的看法。”王翦在階下向嬴政躬身施禮,随後啟奏道,“韓國經曆災情,雖赈濟及時但也因此消耗了大量的錢糧,一個地小物稀的國家即便有儲備也必定不多,現在正值其補給不足之時,後勁疲軟,若發兵攻克定是以逸待勞,是我大秦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大破韓國的絕佳時機啊!”
“王上,王将軍所言極是!”
“我等願為了王上,為我大秦開疆拓土,效死疆場。”
“懇請王上允我等出兵!”
零零散散的應諾聲從朝堂各處傳來,讓呂不韋寬和的表情蒙上一層灰黑的陰霾。
“王翦之意深得寡人之心。”嬴政頗為謙和地看向呂不韋,“不知相國意下如何?”
“人老了難免少些意氣,不及年輕人勇武。”
呂不韋不再繼續反對,反而一副很欣慰的樣子,似有姜尚周公扶政之風,“王上深謀遠慮,微臣歎服。”
如此輕易退讓的呂不韋讓嬴政心中更加警惕,臉色不顯地笑道,“如此,各位卿家退朝後便安心備戰,寡人等着與各位痛飲慶功酒!”
“謹遵王上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