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撲在她身上,佩妮伸手從西裡斯的掌心拿起發圈,指尖蹭過時感到他手上同樣的潮濕。
“佩妮,好久不見。”
“是啊,是的,的确好久不見。”
真實地面對西裡斯時她反而不像在信裡一樣自如了,佩妮紮完頭發之後不自在地摸着自己的口袋想将不知道該如何擺放的雙手隐藏起來,至少在這一刻不要暴露在西裡斯的視線之下。
“你的福祿考開花了嗎?”
“開得很漂亮,還記得我上次給你寫信嗎,第二天它們就競相開放了。”
“我還等着能不能看到那景象呢。”
“好吧,我有想過把它們從學校拿回來的。”
佩妮聽着西裡斯略有些失望的語氣終于放松下來,尾音不自知得揚起,帶着十五六歲少女獨有的清脆與她本身自帶的清冽,剛切開的青檸汁一般又藏着橙花微弱的甜。
“真不敢相信我就這麼錯過了它們。”
黑卷發的男孩兒笑着沖佩妮抱怨似的說道,十一點多的陽光穿過列車從他身後投來滿地的金黃,喧嚣的人聲安靜下來,熱氣潮水般退去,佩妮忍不住哈哈大笑,從自己的牛仔短褲口袋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照片。
“麻瓜有麻瓜的好辦法。”
好在她的福祿考盛開的那一刻佩妮想起曾經寫給西裡斯的信以及被瑪芬送來的那一朵鮮妍的花,好在1974年的英國相機早已經不是一件新鮮物,好在她的朋友奇麗正巧擁有一台放在學校的相機,于是那盛放的花在夜晚入鏡,留待正午進入她所等待的人的視線。
“我想我的确真切地看到了它們的盛開不是嗎?”
“當然。”
“我會小心把它保存好的,它是如此的漂亮又珍貴。”
“嘿,這話有些耳熟了。”
“總是切合的。”
她好像在被夏日的太陽曬過之後變得太過柔軟了,佩妮不時地輕扯自己上衣的衣擺,布料與手指的摩擦中她這樣想到。
“差點忘了這些東西了。”
佩妮看着西裡斯從袍子的口袋裡掏出一瓶粉色的裝着塊狀糖果的罐頭有些不知所以,還沒來得及開口問一問就又看到他從另一個口袋裡拿出來一個藍色的鋁制盒子和一個鐵制的方型黃色盒子,佩妮分别看到上面印着的藍鈴花和菠蘿的圖案,将這兩樣東西塞進佩妮手裡之後西裡斯又繼續掏出來一個玻璃瓶,從佩妮的方向看去,拿瓶子中晃動着輕盈的氣泡,明亮的淺黃色液體好似蜂蜜的質感在瓶中流動着。
“粉色椰子冰糕、超級吹寶泡泡糖、菠蘿蜜餞以及黃油啤酒。”
陽光有些太過熾熱嗎?
佩妮看見西裡斯微紅的臉與抿起的嘴巴,她眨了眨眼睛,淺藍色的瞳孔溢滿笑意。
“如果有可能的話,我會去找你的。”
這下倒換西裡斯不自在了,好在莉莉正巧與她的朋友們告别結束向佩妮的方向奔來,她的小皮靴咔哒咔哒的聲音倒好像此時此刻心髒跳動的節拍,西裡斯說完便轉身要走,視線掃過佩妮手上藍風鈴的圖案時又回轉過身來,從他心髒處的口袋裡拿出陪了他整個路程的福祿考别在佩妮耳畔。
“如此的美麗。”
“圖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