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習習吹過，佩妮撓了撓自己被碎發紮得有些癢得讓人受不了的脖頸，心底的煩躁帶着夜晚殘留的熱氣一起積聚，然而看着仍舊長長的前不見頭後不見尾的山路，所有的煩躁隻好扔在一級又一級蔓延向上的石階上。

“你說他早在一個月前去見了那個所謂”恐怖組織“頭目？”

“除了這個我想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重要到讓另外兩位布萊克如此重視。”

不時有蚊蟲在佩妮周身飛來飛去，他有些不耐煩地揮動着雙手為女孩兒拍掉，多少帶點不屑的味道輕聲諷刺。

“可他還隻是個徹頭徹尾的小孩子，同莉莉沒什麼兩樣。”

“妮妮，我想我得提醒你，莉莉隻是比你小一歲，她在學校可是大名鼎鼎的紅發女巫。”

這句話很明顯的有些遷怒的成分，佩妮聽出來小天狼星話語中的譏笑有些不爽得要甩開他緊緊拉着自己手臂的大手，然而想想陡峭的石階與那個“恐怖組織”頭目，她覺得西裡斯這會兒的不爽倒是情有可原。

“别沖我發脾氣，西裡斯。”

背對着她的人很明顯的停頓一下，在繁茂枝葉沙沙作響時苦笑一聲。

“不得不說，任多明亮的路燈都比不過今晚的月亮！”

“詹姆，你總算說了些有水平的話。”

“嘿！我總是在說有水平的話！”

僵持的氛圍光秃秃地被攤開照在月光下，如水的華光沁過每一片狹小空隙慢慢講那些抵觸的僵持軟成尾巴的纏繞，佩妮最終在蟲鳴聲聲和不知道什麼聲音悄然飄離中搖了搖頭，胳膊順着西裡斯緊抓不放的大手輕輕掙脫，在瞥到他漸漸低垂看向地面的眼睛輕顫之後将自己的手指牢牢扣進他的指縫。

“我知道你在擔心我。”

生氣起來的小天狼星有些别扭的不願意講視線對上佩妮此時盛滿月色的眼睛，肢體反應卻又完全違背他的想法，很主動，很乖覺地扣着佩妮的十指輕晃，于是隻好重重哼過一聲将滿漲的氣體抛棄，轉過頭來看着佩妮笑盈盈的藍眼睛。

“别害怕，西裡斯。”

夜風微涼，蒙上一層薄薄的輕紗披在兩人的肩上，佩妮緩了緩放柔聲線，話語吐出如同淩晨山間泛起的第一層柔軟霧氣。

被她的皮筋綁了一個短短的一簇頭發的男人終于舍得放棄他的緘默，明亮的月色之下佩妮能夠很清楚地看清他眼底透明水色，混着那些深灰色調成陰雨天的色調。老天呐，佩妮知道在這個時候并不能對他的脆弱表示可憐，可她隻是看着那雙眼睛，一切痛苦仿佛都有如實質。

“我無法想象他們如果傷害到你……妮妮，布萊克家的人總會這樣的……”

“嘿！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西裡斯的樣子？”

他的痛苦和憂慮是食指上剛剛冒出一點苗頭的倒刺，佩妮是掌控要不要撕去的感官系統。

至于小天狼星，他說他是被恐懼同感到來的心髒，此時此刻被可能會被撕去的憂慮折磨得幾欲崩潰。

“我就是這個樣子，妮妮。對于你，我永遠沒有辦法成熟理智地看待一切，我不能想象一切關于你受到傷害的情形。”

佩妮被擁進懷裡，她的眼眶同樣濕潤酸脹，偶爾有細細的風從空隙鑽過，微微的涼迫使她緊緊将自己貼近西裡斯。

“那就在我保護我自己的前提下，努力為我們的生命提供一些保障。”

埋在西裡斯懷抱裡的佩妮在他胸前擦了擦淚水擡起頭，柔軟的金色長發因為風的緣故飄搖着不願意從他的衣服上離開，小天狼星伸出指頭将那些調皮的長發收在手心，很久很久點點頭吻在她的額頭。

“再不快點就趕不上了！”

掐着時間的莉莉從不遠處的石階上傳來，夜色沉沉的幕布上繁星亮閃閃得眨了又眨，直到最後一點光亮徹底從山下城市裡熄滅，山頂的風和蟲鳴也漸漸安靜沒有響動，四個人随意坐在鋪開的外套上互相倚靠着仰頭看着天空。

“真想不到我居然有一天會和你們兩個一起爬山。”

“可我們連魁地奇都一起打過了。”

“哦，這是不一樣的，魔法和麻瓜，這是完全不一樣的兩種東西。”

“為什麼？”

“你知道，當隻屬于一個世界的事物被屬于另一個世界的接納并實行，這種感覺就像，就像……”

“就像貓頭鷹在白天覓食，在夜晚休息。”

“你總能輕易就理解我的想法，圖妮。”

“可小天狼星和佩妮難道不是最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