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即将迎來一位經常擾人的鄰居這件事，範戴克毫不知情。

在返回利物浦的大巴上，車廂裡熱鬧非凡，所有人坐在座位上大聲唱歌，繼續慶祝五球大勝死敵曼聯。

範戴克跟着大家一起唱，聲音逐漸小下來，手心不斷去摸外套口袋裡的戒指，想到晚上要做的事，微微擰着眉，身體有些緊繃。

“怎麼了？”梅西坐在他旁邊，趁沒人注意把頭埋在他肩膀上撒嬌，“維吉爾，曼徹斯特好冷，我手好涼。”

範戴克連忙把外套脫下來，披在他身上，在隊友的歌聲裡小聲說：“手給我，我替你暖暖。”

他在外套的遮掩下握住梅西的手，垂着頭鼻尖幾乎蹭在他額頭上，操心地說：“沒見過像你這樣怕冷的人，下次出門我會按照天氣預報裡的氣溫再減十度給你準備衣服。”

梅西抿唇笑，靠在他肩膀上找個舒服的位置低頭看手機，臉頰上酒窩在範戴克眼皮底下晃來晃去。

範戴克盯着那個标志性的酒窩，手掌下意識又去摸戒指，沒摸到慌了一秒，無奈地想起外套正披在梅西身上。

“維吉爾，聖誕節我們會放假嗎？”梅西忽然問。

範戴克：“僅僅隻有那一天，沒有比賽沒有訓練。”

“我知道了。”梅西說。

範戴克側過臉看他，隻能看見頸窩裡毛茸茸的頭頂和順着下颚線露出的尖尖下巴，不過他能想象出他皺着眉苦惱的模樣。

“裡奧，你想回阿根廷過節嗎？”

範戴克剛問出口，心裡就有點空落落，今年是他們在一起的第一年，意義非凡，他内心更向往和梅西一起度過這個聖誕節。

“我想帶你見見我的家人和我童年成長的地方。”梅西說。

範戴克愣住。

梅西擡起頭，眼神亮晶晶地看着範戴克：“我還沒見過你的家人呢，她們聖誕節會來英國嗎？媽媽說她想來利物浦探望我，這樣好了，如果聖誕節不能回阿根廷，就讓我們的家人來這裡一起過節怎麼樣？”

範戴克微微垂着眼，認真凝視梅西。

這些話語在他腦海裡瞬間生成一些美好場景，就像每一部以聖誕為主題的電影畫面那樣溫馨。

範戴克幾乎能想象出雪色街景的房子裡燈光有多麼暖黃動人，母親和裡奧的父母在廚房裡研究聖誕大餐，自己拿着遊戲光盤讨好裡奧的侄子侄女，然後和裡奧的哥哥們坐在一起聊聊阿根廷和荷蘭不同的風土人情。

“你覺得我這個主意怎麼樣？”梅西彎着眼睛對範戴克笑，“你還沒見過我媽媽，她做的牛肉餡餅可好吃了。”

“我，”範戴克哽了一下，深呼吸在梅西眼皮上親了親，“我非常期待今年的聖誕節。”

大巴抵達利物浦，球員們下車後沒有立即離開，準備前往訂好的餐廳聚餐。

今天是早場比賽，此刻太陽才剛落山，城市裡星羅棋布的燈光取代被黑雲遮蓋的晚霞。

薩拉赫是最後一個從車上走下來的人，他心不在焉地聽着隊友們商量晚上聚餐的活動，餘光偶爾掃過站在一起的範戴克和梅西，仿佛被燙到似的立刻收回視線。

梅西身上依然披着範戴克的外套，笑眯眯地拒絕了隊友們的邀請：“我就不去了，祝你們晚上玩得開心。”

法比尼奧撓着頭說：“為什麼你們都有事，維吉爾說他有事不能參加，現在你也不去。”

米爾納攬住範戴克的肩膀，笑哈哈地說：“讓我猜猜，你一定是準備和你那位神秘女友約會，對不對？”

其他人起哄：“維吉爾終于追到手了？帶來讓我們瞧瞧吧，究竟是什麼樣的美女把你迷得暈頭轉向。”

米爾納大笑：“這家夥天天私下問我哄老婆開心的辦法，我真是受夠了，再追不到手我瞧不起你。”

範戴克咳嗽一聲，想打斷這個話題。

奈何大家越說越起勁。

亨德森：“咦，維吉爾也問過你嗎？我還以為隻有我天天被請教要怎麼追人。”

蒂亞戈：“我也被私下問過西班牙情人節的傳統和那些約定俗成的約會注意事項。”

瓊斯也有話說：“我被問過利物浦适合約會的地方有哪些。”

亨德森總結：“我明白了，隊伍裡有老婆有女朋友的都被他問過。維吉爾，我們這麼多人幫你，所以你追到人家了嗎？”

梅西扶着肩膀上的外套，眨着眼睛和大家一起扭頭看向話題中心的人。

範戴克繃着臉，把米爾納的手挪開，耳尖在燈光下微微泛紅。

“你們有完沒完，把我的秘密全抖露出來。”

米爾納拍着他的肩膀，哈哈笑道：“反正你女朋友不在這裡，兄弟們不會笑話你，隻是關心你的感情生活。”

薩拉赫聽到站得近的阿諾德小聲說：“誰說他女朋友不在啊，我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

他疑惑地掃視沉默的其他隊友，平時聽到八卦最來勁的幾人齊齊不吭聲。

薩拉赫好心地阻止隊友們繼續調侃範戴克：“算了，你和裡奧有事就去忙吧，反正有的是機會一起聚餐。”

梅西和範戴克一走，其他人也準備前往餐廳。

馬内回頭向兩人離開的方向望了好幾眼，摸着頭思索說：“他們倆一定有秘密，維吉爾要跟女朋友約會，裡奧也有約會，但是為什麼上的是同一輛車？他們連約會都要挑同一時間同一地點？”

阿利松剛想說點什麼，薩拉赫皺着眉搶先打斷馬内的話：“想這些做什麼，如果他們不想說，那我們也不該問。”

阿利松沉默片刻，走到薩拉赫身邊低聲問：“剛才在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