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根廷記者尴尬地笑了下,他有預感這段采訪鏡頭一定會有很多人看,希望他們容易害羞的隊長見到自己的罵人場面火了不要後悔。
幾分鐘後,梅西接受完媒體采訪回到更衣室,他餓得很,摸出一塊面包在又唱又跳的隊友中間鼓着腮幫子慢慢吃,偶爾跟腔唱上一句。
他吃完面包舔了舔唇,拿出手機點開通訊軟件,密密麻麻的祝賀信息湧現在手機屏幕上。
他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他和維吉爾的聊天記錄停留在中午的午餐時間,他拍下兩張圖片發給維吉爾,告訴他午餐還是紅肉,維吉爾立即追問國家隊基地的廚師做飯好吃還是他做飯好吃。
梅西看着對方的頭像猶豫了下,打字發過去一句:你還好嗎?
範戴克很快回複:不太好,你能過來一下嗎?
梅西揣着手機往外走,阿奎羅瞅見問了一句:“你去哪兒裡奧?”
迪瑪利亞目光閃了閃,梅西頭也不回地說:“有事,等會回來。”
阿奎羅撓着頭費解:“什麼急事非要現在去?剛踢完比賽不是應該好好休息嘛?”
他扭頭看見迪瑪利亞也望着梅西的背影,向他抱怨:“裡奧最近怪神秘的,晚上睡覺前經常消失半個多小時,讓我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躺在宿舍,他以前可不會這樣。”
迪瑪利亞收回目光,沉默地看了阿奎羅一會,眉毛逐漸皺起:“我以前也不知道你這麼遲鈍啊。”
阿奎羅不滿:“我的細心機智你看不見嗎?”
他不想聊下去了,準備玩會手機刷刷推特,他走向梅西剛才坐的凳子,突然愣住了。
“裡奧剛才穿的是我的外套吧?我手機還在外套兜裡!”
阿奎羅大叫一聲,連忙追出去找梅西要回自己的手機,可走廊上人來人往,偏偏沒有他要找的那個身影。
他左右張望,循着通道出口跑出去了。
球員通道最裡面的一間房間,靠牆随意擺放着一些健身器械和模具,空氣裡有淡淡的悶了很久的粉塵味道。
梅西打開門進去,看見範戴克坐在一張桌子上靜靜凝視他,他走過去主動摟住範戴克的腰,把腦袋埋進對方胸口。
範戴克張開雙臂用力抱緊,垂下頭搭在梅西頸窩一動不動。
這是他首次參加世界杯,作為荷蘭隊長,他沒能幫助球隊取得勝利,作為他自己,大力神杯的夢想已經遙不可及。
梅西感受到灑在皮膚上悠長的歎氣,有些心疼地伸手摸摸他後頸,離開賽場他們此刻隻是戀人。
範戴克側過頭與梅西臉貼着臉,過了一會輕聲開口:“剛才比賽踢得太狠,裡奧,你沒有受傷吧?”
梅西輕輕搖頭:“我大腿那裡有點不舒服,不過是老毛病了,我相信可以堅持到最後一場比賽。”
範戴克一隻手向下摸在梅西大腿上,輕輕按揉:“等世界杯結束了,我去學一學按摩課程,每天晚上我幫你揉。”
“維吉爾,”梅西摟住他的腰,不知該說什麼,便輕聲耳語,“我愛你,你别難過。”
範戴克笑了下,看着梅西的眼睛認真說:“輸掉比賽真的很難過,我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機會。”
“所以,裡奧你要一直赢下去,千萬不要難過好嗎?”
他捧着梅西的臉吻下去,有點苦澀也有一點甜。
世界上最好的足球運動員是可敬的對手也是他愛的人,在賽場上對抗在賽場下親吻,這兩者同樣重要。
隔着一道牆的室外,阿奎羅碰上自己曾經的俱樂部隊友阿克,兩人互相打過招呼。
阿克問:“Kun,你看見我們隊長了嗎?維吉爾比賽一結束就不見了,我們準備回酒店,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
阿奎羅也很苦惱:“我也在找裡奧,他拿走我手機不知道跑哪裡去了,我現在迫不及待想看網上球迷的留言,急死我了。”
他一拍腦袋,忽然想到:“你說打電話?對啊,快把手機借我用用,我給自己打一通電話。”
阿克把手機遞給他,他沒有梅西的聯系方式,但他有阿奎羅的。
阿奎羅撥出電話後鈴聲響了很久沒人接,他們邊走邊等着對面接通。
阿奎羅突然停下腳步,跑到一扇窗戶邊仔細傾聽。
“我好像聽到我的手機鈴聲從這間屋子裡傳出來。”
他說完試着拉開窗戶,幸運的是窗戶沒鎖,他輕輕一拉就拉到最頂端,然後将阻礙視線的窗簾一撥。
鈴聲瞬間放大,阿奎羅哈哈一笑,下一秒突然呆住。
阿克從旁邊走過來,疑惑道:“怎麼了?找到手機了?”
阿奎羅驚恐地看着他,來不及拉上窗簾,阿克目光飄進房間裡,頓時也呆住。
梅西松開環住範戴克脖頸的手,從他身上爬下來,擡起濕潤的眼眸朝站在窗外的人看去。
範戴克雙臂仍舊摟在梅西腰間,下意識在梅西唇邊流連不舍,遲鈍了兩秒才轉頭看向阿奎羅他們。
阿奎羅捂着胸口:“關窗吧,對我心髒不好。”
阿克拽住窗簾猛地一拉,突然蹲地抱頭:“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了什麼,我出現幻覺了嗎?”
窗簾從裡面拉開一角,範戴克探出頭平靜地說:“還不走,需要請你們進來喝杯茶嗎?這間屋子裡可沒有。”
話音剛落,窗外的兩人霎時跑遠不見人影。
範戴克放下窗簾,鎖上窗戶,回頭看向梅西。
他的世界杯已經結束,接下來,他是不是可以作為家屬留在卡塔爾照顧愛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