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一直到十點多才勉強眯開雙眼。
還好昨天考慮到是和安靈一起出去,就和她約了畫展的下午場,避免早起。
出門前,我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以防安靈又整出什麼幺蛾子,特意選了一條淺卡其的修身長褲,找出了衣櫃裡最搭JK制服的一件白色T恤。
因為這件衣服胸前有一條曲起塞進左胸口袋樣式的印花領帶,看上去比較朝氣,也不會和她的風格大相徑庭。
可是,安靈并沒有按套路出牌。
她穿了一件泡泡袖的寬領口收腰短衣,下面就簡單地配了一條熱褲。
果然,她又嫌棄地看着我說:“你這穿的什麼啊?”
我不甘示弱道:“你怎麼換風格也不打個招呼啊?”
她呵笑了一聲,反問道:“你自己不會主動來問嗎?”
我冷哼了一聲,沒搭腔。
過了一會兒,她開始向我解釋。
“今天不是要去看畫展嗎?什麼場合穿什麼衣服呀。”
我挑了挑眉。
這話倒沒錯。
去餐廳的路上,安靈時不時往我這邊瞟。
我皺眉問她:“你一直看我幹嘛?”
她說,突然覺得我們倆這身還挺搭的。
我笑問她從哪裡看出來的。
安靈說,忽略我胸口那條煞風景的印花領帶,光從白T恤配修身褲的角度看,還是可以勉強看看的。
我假笑着謝謝她。
舉辦畫展的地方離餐廳有些距離,我們還得轉地鐵過去。
轉乘的時候,安靈眼尖,指着二十米開外的一個身影問我:“哎,大石頭,那個是不是遊老師啊?”
我聽得心上一驚,趕緊轉頭去看。
真的是遊漌懿。
于是立刻拉着安靈往更遠的候車區走。
“哎!你怎麼每次都臨陣脫逃啊!”她拉住我,反向較勁。
我一邊奮力拽她,一邊解釋說,不是要逃,而是找個隐蔽的角落暗中觀察。
她才算意會地點了點頭。
我在心中暗道:遊漌懿,我不是故意要跟蹤你的。是老天爺也看不下去了,我不能白費他老人家的一片苦心呐。
上了地鐵,車廂裡太擁擠,而且列車行駛時也不是時刻保持筆直前進的,我根本看不到遊漌懿。
下了車,我探頭去找她,倒是一眼就看見了。
于是拉着安靈跟在後面。
遊漌懿身邊還跟着一個人。不過,我不必細看也知道是那個賣花的。
她們一路有說有笑,但行走間保持着距離,沒有挽着、勾肩或是牽手。
看上去像是普通朋友。
我稍有疑惑。
難道是賣花的也還沒有攻略成功?
這倒是喜聞樂見。
安靈沒見過她,拉着我問:“遊老師旁邊那個人是誰啊?從來沒見過。”
我淡淡道:“就是那個一直給遊漌懿送花的人。”
她驚喜道:“真的?!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她個子不算高,要踮起腳才能勉強穿過人群看到遊漌懿她們。
我按住她的肩膀說:“别急,一會兒看她們去哪兒,肯定不會一直在這種人多的地方的,有的是機會看。”
安靈同意地點點頭。
我們跟了一路,沒想到她們也是來看畫展的。
安靈挖苦道:“怪不得拒絕了你,人家也約的看畫展,說到底還是你不夠重要。”
我撇了撇嘴,說:“是我約她約晚了,和重不重要沒關系。”
她聳肩道:“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呗。”
我們特意等了幾波人後再進去,以免和遊漌懿她們撞見。
進入畫廊後,我和安靈分頭尋找她們的行蹤。
我先找到了。
為了盡量縮小目标,就沒告訴安靈。
她們正好走到一處中間展示區,兩側都有轉彎口。
我停在靠近她們一邊的展示闆另一側,靜靜偷聽。
賣花的輕聲問:“辰文會不會喜歡這種的?”
遊漌懿小聲答:“有可能,她喜歡卡通的多一點。”
我皺了皺眉。
這家夥還認識辰文。
于是慢慢探出小半個腦袋,露出一隻眼睛看她們。
那女人轉身看向對面的畫時,突然一笑,然後拉着遊漌懿的手腕就往那邊走。
我在内心狂吼:你給我松開!松開!
“這個像不像你之前送我的那幅版畫?”賣花的轉頭問遊漌懿。
遊漌懿壓根沒有掙脫她手的動作,隻是笑着說:“嗯,有點像。”
哼,遊漌懿,你還給這女人送過禮物?
我開始不平衡。
都沒送過我東西。
“喂!”
突然身後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被吓了一跳。
回頭的時候撞到了旁邊的臨時展示牆,發出聲響。
不過我躲得夠快,應該沒有被遊漌懿她們發現。
轉身看到是安靈,便趕緊捂住她的嘴,示意她别出聲。
過了一會兒,我又探頭往外面看了看,遊漌懿她們已經不在了。
這才松了口氣,放開安靈。
她呸了兩聲,用我的T恤袖口擦了擦嘴,說:“你摸過牆的手,髒死了。”
我淡淡道:“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安靈擦夠了,不滿道:“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吃獨食,說好了要資源共享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