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煜走進教室剛好聽到羅樂濤這一番言論,緩慢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對他說:“羅樂濤,看來你對我意見很大啊。”
羅樂濤趕緊抱拳說:“不敢不敢,我還是很崇拜你的,煜哥。”
展煜挑眉笑道:“那我也押裴薇吧。”
衆人紛紛:“為啥?”畢竟,展煜平常可不是會不自信和輕易認輸的人。
展煜把手搭在後桌上,神色恣意潇灑地說:“無敵是多麼寂寞啊,第一久了我也累啊。”
.......果然,還是挺欠揍的。
裴薇進教室以後,楊依遙便把剛剛教室裡大家說的話添油加醋又繪聲繪色講給裴薇聽,她還是淡淡的沒什麼反應。
楊依遙不放棄地要找認同,繼續對裴薇說:“你說,展煜是不是挺欠收拾的,我支持你,一定考過他,挫挫他的銳氣。”
“展煜?”裴薇疑惑着對不上臉,班上同學除了楊依遙還沒有人對她自我介紹。
“就是那個坐在你後面的。”
裴薇才想起他奇怪的注視,奧賽金牌,和好意的幫助,于是“哦”了一聲。
裴薇從筆袋裡抽出筆,平靜地說:“那祝他能押中,我也希望是我。”
楊依遙又覺得裴薇剛來不應該承受這麼大壓力,于是寬慰她:“不過就是個摸底考試,就是檢驗一下大家放假有沒有好好學習,也不用太放在心上。”
裴薇點點頭。其實,對于楊依遙的熱情,展煜的幫助,她心裡是感激,隻是她獨來獨往慣了,尤其是與同齡人相處得少,又向來好強不願自己表現得笨拙,所以要麼讓自己顯得難以接近一點要麼幹脆藏拙。
等到了放學的時間,由于今天是周五,走讀生不強制參加晚自習,門外走廊已經有陸陸續續結伴回家的學生在嬉笑打鬧。
楊依遙依然自來熟地問裴薇要不要一起走,再次被拒絕了她也不惱,風風火火地收拾好書包,還把展煜桌子下面的籃球抄走,回頭對展煜和胡思鴻高興地說:“回家!!!我的兄弟姐妹們,後天見!”
胡思鴻不滿地對她說:“你把煜哥球拿走了那我們周末玩什麼啊?”
“展煜,這是你說的上次赢你三個球就把這球随時借給我。”
展煜擺擺手:“拿走吧。”
楊依遙伸出大拇指:“煜哥大氣!”
胡思鴻嘟囔:“這麼貴的球你也不怕她給你弄壞了。”
楊依遙明顯被惹到了,皺着眉頭說:“弄壞了我又不是賠不起,胡思鴻你皮癢了是吧,今天廢話那麼多。”
胡思鴻于是乖乖閉嘴,等楊依遙走後才沖着展煜抱怨:“我不也是為了你,江可伊要是知道了你把她送你的生日禮物随意借給其他人女生,豈不是會不高興?”
展煜明顯不開竅,不解地問:“不高興什麼?”
胡思鴻重重地拍了一下展煜的肩膀,語重心長:“你啊,雖然學習成績杠杠的,但對于女孩,你還是一竅不通,得向我這個婦女之友學一學。”
展煜瞟了一眼正在慢條斯理地挑選要帶回家的習題冊的裴薇,湧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緒,有點煩躁地說:“我要知道這些幹什麼?走走走别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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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過一中門口那條栽滿梧桐樹的筆直林蔭道,向前走十分鐘便是一條寬敞的馬路。
馬路的兩邊是兩個有巨大割裂感的小區,一個是大門恢弘寬敞,門口還矗立着潺潺流動的噴泉,保安24小時值班的高檔住宅區——茗雅郡府。一個是泛着青鏽的鐵門吱呀敞開,老舊的水管漏水滴落在周圍形成一片陳暗青苔,設施頗有年代感的普通小區——青禾小區。
但這兩個地方,由于是這座城市最好高中附近學區房,不管條件如何,都比其他地方的租金溢價很多,家長咬牙租下,隻是為了讓孩子考個好大學。但泾渭分明的一條道路的兩邊風景,還是讓住在這兩個地方的孩子,難免通過這個評判家庭條件的好壞,心裡影約産生一種階級的落差感。
道路的右邊。
展煜騎着自行車,時不時搖一搖鈴聲提醒前面在行走的人,他騎得不快,微風依然吹起他敞開的校服和額角的碎發。
茗雅郡府的保安大哥認識這個朝氣漂亮的少年,笑眯眯地說:“回家了啊。”然後按了下遙控,替他打開小區的門禁。
展煜笑得意氣風發,露出一排皓齒,說:“謝謝大哥!”便頭也不回地朝家的方向騎去。
道路的左邊。
裴薇從快遞站取了寄過來的厚重包裹,大部分都是棉衣棉被,她找快遞站借了一個推車,把裝滿書的書包也放在上面。
因為她右邊肩膀受傷不能受力,于是隻好用左手緩慢地拖着向前走,額角冒出的細密汗珠黏住了自己的劉海,拖不動了,就坐在樟樹底下的石凳子上歇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