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瘋子,你準備怎麼辦?”
“子彈傷了人,你會去怪槍支嗎?”
“查……查清楚了嗎?”
“沒有,隻是有懷疑。他的位置和我隔了兩個人,作為随機選中的對象,有點刻意。”
安許赫把手機放在右肩上用臉頰壓住,完好的左手在自己的書堆裡翻找。
“唉~~有什麼需要就和我說,這兩個月就好好修養吧。”
“嗯,知道了。有點可惜,沒法去旅行了。”
“我的天,就别想這個了吧,你那小胳膊可經不起折騰了。”
成緒又念叨了一大堆,安許赫勉強把人給打發了,手上多了一個皺巴巴的紙團,頁面邊緣印着極小的經管系三個字。
金南俊剛回來,就把人聚到了客廳裡,耷拉着頭,眉間擠出了并不明顯的刻紋。金碩珍給安許赫腿上墊了一個小抱枕,又幫着攏了攏衣服。
金南俊看着金碩珍的動作,想起剛剛開完的會議,盡量用平穩冷靜的語氣陳述,“許赫的遭遇,都覺得很可惜,如果要追究責任,可以幫忙找律師。但是後續考慮到影響,公司方面的建議,不追究。”
“啊!為什麼?”金泰亨率先發聲,激動地一下子直起身子,“許赫都這樣了,為什麼不追究?”
樸智旻扯了一下他的衣服,示意他冷靜一點,“聽南俊哥說完。”
金南俊覺得自己嘴裡像長出了刀子,注定要流血傷人。“目前許赫是苦主,可是鬧大了,不利于個人形象和組合發展。”
“那位學生是單親家庭,父親是位殘障人士,一直過得很辛苦,接到消息後他的父親跑到公司下跪道歉。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見。如果真的要打官司,會很不利,輿論是天然地同情弱者。”
金南俊停頓了一下,“與其打一場會輸盡人心的官司,不如……就這樣,至少能留點大衆好感度。建議先等幾天,會找其他公關幫忙,然後再發布和解消息。”
呵護、善良、宣傳都顧到了,闵玧其看向金碩珍,後者還陷在沖擊中。
“那也……不能這樣啊!”金泰亨胸口劇烈地起伏,低頭揪着自己的袖子。
屋子裡的空氣都變得沉重了,安許赫看着一圈的苦瓜臉,突然笑出了聲。其餘人驚疑不定地看過去,臉上都是緊張、難過,真的很苦。
“明天我會和沈律師去一趟警察局。建議收到了,就這麼去辦吧,麻煩哥轉達一下。”
“許赫啊—”金碩珍滿臉哀傷。
“不是什麼大事,就别皺着臉了,啊,皺紋都出來了”安許赫嫌棄地嘴了一句,鄭号錫的人字嘴都要到下巴了。
“這個方法确實不錯。”
“我沒那麼容易受委屈。”
田柾國直接沖過來抱着他的腰開始哭,安許赫摸了摸小兔子圓圓的腦袋。“柾國啊,相信哥嗎?”
止不住淚水的哭包還在埋頭,他歎了口氣,“抛開那些不談,那個人最大的錯不是故意傷害,而是破壞了那條神聖的規則。”
“為了這場考試,家長可以延遲上班,出租車免費乘坐,還有那些應援。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為數不多可能改變命運的途徑。”
“而他輕率的舉動是在對無數渴望改變未來的人提出挑戰,以一敵百或許有機會,可是面對滔天的浪潮,那不是僅憑一句弱者就能赢的。”
“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的,哪怕我不追究。”
“犯了錯就要受到懲罰,在做出這行為後,他也應該學會了這個覺悟。”
田柾國張着嘴呆愣着,彎曲着身體看着他的哥哥,姿勢别扭難受,但這不重要。
安許赫溫熱的手貼上他的臉,輕輕摸了兩把,真軟啊。
樸智旻舒了口氣,勾着金泰亨的脖子,讓這個家夥别再氣了。
早就知道安許赫很有想法,金南俊這時才算是真正見識了,可是……
“南俊哥,我的受傷公告是什麼時候發的?”
“八點,怎麼了?”
安許赫看了眼牆上剛走到十點的時鐘,“想告訴阿米一聲。”
“我給你拿手機。”
“考試的話怎麼辦?你說了那麼多,根本沒提到這一點。”
衣帽間裡,金碩珍壓低嗓子,一邊給安許赫整理明天出門的衣服,一邊詢問。
隻見人彎下腰,去拿下面的襪子,金碩珍立刻把他提起來,自己先拿起來,“這個?”
安許赫點點頭,“大不了再來一回。”
金碩珍本來還抱了點希望,聽見這樣的回答,心裡的怨恨差點就壓不住了,但還是擠出笑容。
“沒關系,和柾國一起也不錯,我們許赫超級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