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則是在琢磨難道和小孩子呆久了人會變得幼稚嗎?之前也沒見安許赫這樣。
這樣一想,手裡的動作就沒怎麼控制,順着心意難免放肆了點。
沒耐心說的就是安許赫,一個大轉身自己壓着被子将這團泰泰包了起來,然後手腳并用地固定,下巴抵在人肩背上,做足了悶葫蘆的樣子。
金泰亨懶得掙開,兩個人靜靜靠了一會兒,他感覺到不可負擔的重量和熱意才出聲。
然後,安許赫就又滾回去了,恢複原狀的那種。
就挺莫名其妙的,但金泰亨自己就一腦子奇奇怪怪的想法,很能理解。
隔着被子到底不舒服,肌膚相貼的感覺不斷勾引着金泰亨。
順從渴望的他在床上磨蹭兩下,伸手環住了安許赫的腰腹,自己貼着人溫熱的脊背醞釀睡意。
“泰亨,你喜歡裡裡嗎?”安許赫的聲音隔着一層被子聽起來朦胧不清。
這是什麼問題?金泰亨的第一反應是不解,緊接着他意識到了這個稱呼。
說笑、談事都會喊全名,前者語氣活潑是帶着調笑,後者則是嚴肅正經,沉悶得像将要敲下的法槌。
而現在,很明顯是後者。
“喜歡啊,裡裡那麼聰明可愛。”金泰亨小心翼翼地順着字面意思回答。
“是啊,你很喜歡小孩子的。”安許赫轉過身來,眼神清明銳利。
聞弦歌而知雅意,這麼多年了,金泰亨也不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隻是現在,是選擇裝傻比較好,還是将這個事情攤開說清楚比較好?
“所以想要和我說什麼呢?”金泰亨覺得先把問題抛過去,看看人的底線可能會有不錯的效果。
畢竟安許赫一沒直截了當地鬧,二沒壓在心裡自己難過,那麼就還好。
這不,聽到反問,安許赫就沉默了。
金泰亨慢慢地靠近,手指攀上人的肩頸、耳畔,再滑到臉頰、唇角。
拇指輕輕揉按這那點唇珠,看着它一點點染上更深的紅。
水到渠成的親吻吞下了難以言說的假設。
雙手重新诠釋占有欲,沿着腰際蜿蜒至遠方。
“真像裡裡說的,怎麼這麼笨!”金泰亨拿鼻子蹭過安許赫的鼻尖,“我再怎麼喜歡也比不過你呀~”
小熊輕輕軟軟地說道,手裡摟緊了他的小刺猬,“不把我當哥哥一樣看待,又不代表我就不比你大。”
金泰亨抿了抿唇,眼裡呈現出從所未有的認真,“一直以來沒能表現出成熟的樣子讓你擔心了,對不起。”
“知道我們小鶴很辛苦,可想着都是第一次談戀愛,雖然想要努力,但還是會表現出輕率的一面,對不起。”
“幼稚也是真的,犯了錯也總是要你跟着擔心,然後還要處理麻煩,真的真的很對不起。”
安許赫突然不受控制地淌下淚來,金泰亨心裡一慌,忙不疊擡手擦了又擦,可沒完沒了的看得他心疼。
後面幹脆自己也跟着哭,“許赫,那些事情我都想過了的,雖然沒有那麼詳細。知道你不喜歡許諾,因為害怕失望。”
“未來是很遠很遠的,我不清楚會變成什麼樣,但我會努力按照想象中的樣子去實現。多花點時間沒關系,我慢慢地、一點一點來,你知道的,我總會做到的。”
金泰亨低頭在被子上抹了把眼淚,繼續頂着紅紅的眼看着安許赫,“隻是你别害怕,千萬别害怕!”
“我不會跑的,家人、公司、朋友……”他搖着頭否認,“甚至是你,都不可以!”
“你要相信哥哥呀~”金泰亨放緩了聲音,然後擠出了一個滿臉淚意的笑容。
他當然相信,安許赫的眼角滑過一滴淚,滾入被單消失成潮濕的花。
雖然總是調侃金泰亨是“世上無難事,隻要肯放棄”,但他本人内裡堅如磐石。
如果要安許赫來形容的話,金泰亨是一個忠于自己的人。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這一點随着時間流逝,隻會更牢固地镌刻在他這個人的身上。
“所以啊,不要再說這些讓人難過的話了。”金泰亨又蹭過去送出一個溫柔的吻。
安許赫遲鈍地眨眼,迷蒙的水霧讓他不敢走出屋檐。
“我喜歡裡裡,也是因為她是你的妹妹呀。”
傾盆大雨裡傳來了大提琴低沉的琴聲,他伸出手,冰涼的雨化為了暖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