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孫望楚在衆人滿載着美好祝福的歌唱聲中吹滅了許下了願望,吹滅了蠟燭,然後大家一起分食了整個蛋糕。
陸南栀甚至給提前來備課的老班也塞了一塊生日蛋糕。
對孫望楚而言,那是一個充滿了美好記憶的十八歲生日。
能夠被一個從小一直追逐到成人的美好向往如此真心實意地對待過,哪怕并非是他想要的那種情感,卻也足以讓他刻骨銘心。
也是那一刻,孫望楚認輸了。
他想和陸南栀做一輩子的朋友,而不是在短暫的相戀過後勞燕分飛。
孫望楚想,比起一時的快樂,他更習慣陸南栀長久以來一直在側的陪伴。
他們會成為一生的摯友,無論時光變遷。
陸南栀一直都視孫望楚為朋友,對于嚴未因的定位則要複雜得多。
在嚴未因仍然年少的時候,偶爾陸南栀會去他家做客。
那時嚴未因還沒有和他的姥爺相認,而隻是住在一處普通的民居中,那是他奶奶的家。
在他家做客時,電視裡往往在播放法治欄目。
那是她第一次發現他竟會如此專注,目不轉睛,甚至家中來客人了也一無所知,毫無察覺。
大概一個多月後,曾經敲詐過嚴未因的混混被抓,判了十年。
也是那時起,陸南栀再也無法将他單純的視作一個孩童。
沒有哪位小學生會有他那般的冷靜和睿智。
後來,嚴未因連跳四級,在一年後直接上了初中。
學校内外,隻要聽過嚴少名字的人,無論學生還是老師,再也沒有人隻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孩子。
高中時,陸南栀和孫望楚都在一中。
嚴未因也因為參加競賽的原因來到了隔壁的中學部。
有時候,陸南栀會翹掉第二節的晚自習,在同學們都在埋首寫作業的時候,獨自一人來到操場上散步。
那時幾乎每次都能遇到同來散步的嚴未因,而她當初隻以為是一個巧合。
偶爾,她會躺在操場中心的草坪上,拍拍身邊,對嚴未因道:“坐。”
嚴未因就會配合地坐下。
每一次陸南栀心塞的時候,隻要擡頭,仰望着天空,看着滿天繁星,刹那間就什麼煩惱的事都沒了。
偶爾她也會領略到《赤壁賦》中的名句,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殇為妄作。
她會問到一旁的嚴未因,“你又不是高三,這麼晚你還不回宿舍睡覺,是也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說出來讓姐姐給你搞定!”
而那時的嚴未因隻會輕輕搖頭,然後将頭靠過來,“姐,我隻是不想和你分開。”
陸南栀望着滿天繁星,良久方道:“未因,終有一天,我們會分開,這就是成長的代價。”
“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誰也無法保證和彼此一直在一起。”
“隻要同行的時候彼此好好真心,一切就已經足夠了。”
“不要太過貪心。”
“一切順其自然吧!”
嚴未因點了點頭,可他心中到底是什麼樣的想法,當時的陸南栀并不知曉。
當時的嚴未因也并不想将自己的底牌全然暴露。
他的生命是如此貧瘠,他想要很多很多的愛。
而這些愛,隻能由他認定的人給予,其他人絕無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