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溫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雌君雌侍們性格截然不同。
雌君柯得沉穩冷靜,端的是山林一般的大氣姿态,穩坐一家之君姿态。
雌侍長風活潑跳脫,恰似一股妖風東南西北哪裡都能走,也是全家唯一一個可以和雌君柯得正面對抗,無論是情場還是事業都能給其添堵的強悍雌蟲。
很簡單拿過去的例子來說,長風所在的部門和雌君柯得所在的部門業務有重合。某年,雌君柯得所在的部門,穩壓雌侍長風一頭。
雌侍長風的部門所有人眼看和對方的差距越拉越大,第一和第二之間的差距仿若鴻溝,領導層全部躺平,已經懶得去追這種差距了。
隻有雌侍長風拿着報告去申請繼續追擊這種差距。
領導:“不簽,浪費這個時間做什麼啊,反正追不上。”
雌侍長風說,“确實。反正追不上。我隻是想給他們添點堵。”
領導沉思片刻,拿起筆,“你說的有道理。不能讓他們這麼容易霸占榜首。”
而添堵的效果,就是兩個部門在業務競争上第一第二輪流坐。雖然結算時,還是雌君柯得所在的部門略勝一籌,可整個過程他被氣得回不到家,又不得不回家。
溫萊對這個事情印象非常深。
因為在那段悲慘的業務競争期間,他感覺自己連和誰困覺都變得不自由了。雌侍長風和雌君柯得可以從家門口一直打到餐廳,再打到雄蟲的床上。他們兩個雌蟲分不出什麼高下,就一定要雄蟲做個判斷。
例如什麼,三人行的時候,誰先誰後這種該死的送命題……
溫萊發誓下次他們兩個工作業務再出現什麼重合,他一定帶着崽崽們出去旅遊!!
再也不想體驗究極送死題了!
當然,此刻溫萊對于長風的烘烤草莓充滿了抗拒,他忽然理解了,為什麼安鏡在家死活都不讓雌侍長風來廚房幫忙。
雌侍長風可理直氣壯了,他說道:“不能吃涼的,那麼就給溫溫吃熱草莓好了。”
溫萊沉默片刻,居然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對啊,溫溫隻是吃涼的不好啊。
這兩個人說幹就幹。
于是幼崽爬起來的時候,看到就是自己的雄父溫萊和雌侍長風兩個人坐在地上,兩個人手中拿着一盤草莓。他們先把草莓泡在溫鹽水裡洗幹淨,然後用廚用吸水紙洗幹淨表面的水珠,接着把草莓去掉草蒂,夾在烤肉專用的夾子上。
夾子下面是低溫無煙碳。
雌侍長風一邊扇風,一邊用夾子給每一個草莓調換位置,務必要讓每一面受熱均勻。草莓表面被烘幹,很快一股奇奇怪怪的味道充斥着房間。
幼崽溫溫看不懂這波操作,但他大受震撼!
“雄父雄父。”溫溫努力爬下來床,他已經忘記之前雄父的過錯了。顯然吃草莓這件事情可比雄父重要多了。幼崽就是這樣子的,記吃不記打,有奶就是娘。
幼崽溫格爾湊過來,蹲下自己的小短腿說道:“溫溫想吃。”
長風慷慨地遞過去一串冒着熱氣的草莓。
幼崽溫格爾吹吹熱草莓,嗷嗚咬一口。随後,他感覺自己像是遲到了什麼奇怪的東西,腮幫子鼓動兩下,伸出舌頭将醬紅色的草莓塊吐出來了。
幼崽溫格爾覺得不對勁。
他把草莓遞回去,生氣了,“這不是……不是。”
雌侍長風面不改色吃下一顆,說道:“怎麼會呢?”他吧唧吧唧吃掉第二顆,甚至去拿幼崽的草莓吃,“溫溫是不會吃,這才是草莓的正确吃法。”
幼崽溫格爾不是小傻子。
他氣呼呼地說道:“不對,不是這樣的。”幼崽努力形容自己認知中的草莓,“紅紅的,綠綠的,還甜甜的。”
長風有的是技巧,他把草莓拿出來,繼續烘烤着。不過他很快下單了一些調料品,當着幼崽的面,雌侍長風把晶瑩剔透的蜂蜜、紅色的辣椒粉混合辣椒醬,他把其産物混合成一團後,均勻地刷在了草莓的表面上。
幼崽溫格爾的眼睛越瞪越大,好像在此刻發現了世界的真相。
最後,雌侍長風朝着草莓上撒了一把白芝麻。
他把這個叫着「燒烤版.超級麻辣.宇宙無敵大草莓」。
溫萊快要笑死了。
他看着使勁朝自己懷裡鑽的雄蟲幼崽,感覺到小孩子對草莓的認知,遭受到了成年惡趣味的窒息打擊。
“看。”雌侍長風還故意把“燒烤麻辣大草莓”拿過來給溫溫,“溫溫,是不是草莓!大不大!”
平心而論,确實是草莓。
又因為外面包裹了醬料,确實大了不止一倍。
但幼崽溫格爾已經失去了食欲。他拗不過糟糕的大人,硬要把草莓塞到自己手裡。聞着腥辣的味道,幼崽溫已經失去了所有的食欲。
溫萊已經笑得停不下來了。
幼崽溫格爾氣呼呼地把大草莓朝雄父面前一放,“給雄父吃!”
“不不不,雄父不和溫溫搶。”溫萊溫柔地說道:“溫溫不是想要吃草莓嗎?”
“哼。”
“你看這個草莓,大不大,紅不紅?”
“可是……”
“他是不是草莓。”
“嗚嗚嗚,是。”幼崽溫溫委屈極了,“溫溫現在不想吃了。”
最終,這個「燒烤版.超級麻辣.宇宙無敵大草莓」還是進了溫萊的肚子。他根本擰不過幼崽的可憐巴巴,還是為自己嘲笑幼崽的舉動,付出了代價。
不過雌侍長風也會在床上,付出自己廚藝不精的代價的。
“我倒要看看你晚上能吃掉幾顆草莓,呵。”
小心眼的雄蟲溫萊怎麼會讓自己一個人受苦呢?
(十四)
幼崽溫格爾這次生病在醫院住了一個星期。木往木昔這對雙胞胎回到家的時候,就看到雄主溫萊和竹焘兩個人支起小黑闆。兩個大人煞費苦心再教育溫溫算數。
六個月大的幼崽正在很努力地算十以内加減。
“三加五,是八。”
平視都是處理上百萬大單子的雌侍竹焘,正在黑闆上劃出一個小黑線,“溫溫,看是不是變成了八個小黑線了。”
“唔。”幼崽溫溫不喜歡數字,他不想要學這個。
對于一個小孩子而言,他現在想要吃水果泥。于是,雄蟲幼崽開始朝着雄父撒嬌,“雄父,溫溫不會。”他拍拍自己的小臉,肉呼呼地,“想次水果泥。”
溫萊戳戳他的小屁股小短腿,惡狠狠地說道:“不行。”
幼崽快要哭了。
木往木昔非常贊同雄蟲的果斷,他們上前一人一邊把幼崽撈起來,掂量一下,心裡就對這些天幼崽的口糧有了大概的估計。
“重了?”
“确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