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虹番外:全家福》
嘉虹長到15歲時,他素未謀面的叔叔溫九一終于要回家了。
雄父前所未有的高興,自從他咳血後病情每日愈下,長老會中已經有人委婉地提出讓雄蟲辭職養病。
不過一周後,提出意見的人消失了。
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
“嘉虹,九一叔叔要回來了。”溫格爾嗓子有些沙啞,這并不是因為他常年上台演講或開會發言。自第一次吐血後,他的嗓子裡時不時積蓄起血,不能吃合成藥的身體必須要仔細用天然草藥磨碎,浸泡,開小火一點一點熬制,用最古老的方式幫助雄蟲續命。
整個家裡經常彌漫着苦澀的藥味,直到溫格爾差人每三天送來新鮮的花,開窗通風用花香沖淡它們。
“叔叔是小金桔的雄父嗎?”
“嗯。”溫格爾笑道:“他……也是雄父的哥哥,我們很多年沒有見了。”
在嘉虹他們離開監獄後地第三年,聖歌女神裙绡蝶家忽然送來一枚雄蟲蛋,委托雄父孵化。
嘉虹本以為世界上所有小孩都是和自己三個弟弟一樣,多多少少有一些厲害之處。直到小金桔破殼,他才意識到整個家裡都沒有什麼正常人。
溫九一叔叔聽說是個厲害的人,包括他的雌君也是個勇猛的戰士。
可小金桔沒什麼體質、能力的特殊性。
他是一個很讨人喜歡的小雄蟲。不管是誰抱抱他,小金桔都是露出笑容,金發金瞳和小蘭花萬能不變的臭臉形成鮮明對比。
嘉虹利用逆推法,相信小金桔的雄父也是一個有着溫和笑容的善良雄蟲。
畢竟,溫九一叔叔得知雄父的全家福被毀後,二話不說複刻了自己那份,送到雄父手中。
那是雄父離開戴遺蘇亞山監獄後,最開心的一天。
嘉虹看着雄父将照片裝裱好,沒有經過他人之手,小心翼翼挑選相框,自己架起梯子,将失而複得的全家福挂在牆上。
這面照片牆是家裡最顯赫的存在。如果有尊貴的客人來,雄父就會在這裡布置一方小茶幾,精心裝點花藝和茶點,與客人在這裡談笑風生。如果處理完公務,雄父便會找來一個搖椅,坐在照片牆邊上,靜靜地看書小憩。
但更多時候,溫格爾會把嘉虹叫到面前,如數家珍每一張照片上,每一個人名。不過往往到最後,難過的人還是溫格爾。
嘉虹這時候就要感謝自己的三個弟弟。三個幼崽能折騰出無數事情,讓溫格爾的注意力從照片上轉移走。他們三個實在過火時,嘉虹就不得不使用大哥的權利,把三個幼崽從頭到尾修理一下。
特别是他們從監獄裡帶出來的壞習慣。
溫格爾用了很長時間才讓四個孩子習慣外面的世界。
“叔叔要回來了。”嘉虹把三個弟弟叫到身邊,看向小蝴蝶阿烈諾,“阿烈諾,你應該見過叔叔,你和小金桔準備叔叔喜歡的東西,把客廳稍微收拾一下。”
“序言,把你那堆新型炸藥給我弄走。”嘉虹一手按住做鬼臉的小長戟序言,“雄父把倉庫和庫房鑰匙送給你,你随便折騰我沒有意見。但如果,我聽見再有小道消息說,夜明珠閃蝶家□□——你就完了,知道嗎?”
“什麼□□!”家裡的老二,序言據理力争,“我隻是動靜稍微大一點。這是學生作業!學生作業!”
小蘭花恭儉良翻了個白眼。
嘉虹最頭疼的就是個雄蟲弟弟。他微笑地說道:“把你那堆什麼标本藏好。”
“髒器标本。”恭儉良身為家裡唯一的雄蟲,完美繼承了雄父雌父的美貌。他隻要不說話,就是世界上最美的藝術品,是人間的天使。
嘉虹多年磨砺,已經可以心平氣和收拾家裡的爛攤子。
“我不管那是什麼标本。上次你害得雄父吓昏。要不是我幫忙圓謊,你就等着雄蟲協會的人上門給你做心理測評吧。”
至于為什麼不實話告訴雄父?
嘉虹太害怕自己雄父知道家裡老幺都收藏什麼玩意兒,供血不足,犯病昏厥,又被送到急救中心去。
“叔叔又不會進我房間。”
“總之。”嘉虹道:“把門鎖好,你們總不想看見雄父犯病又進醫院吧。”
三個幼崽乖乖閉嘴。
他們已經不再是當年短手短腳的小孩子了。雄父身體越發不好,對他們的關心卻不減。序言想要學機械制造,溫格爾就為他買最全地材料,請最好的老師;小蝴蝶阿烈諾決定信仰聖歌女神,溫格爾毫無怨言,貼心為孩子準備一切,委托溫九一照顧阿烈諾;小蘭花恭儉良按捺不住自己學格鬥的心,溫九一雖然猶豫卻還是費心思給孩子找了老師,配備單獨的訓練場地,讓孩子好好學。
和婚生子嘉虹不一樣,夜明珠家有三個私生子是溫格爾早年被攻擊的要點。
四個孩子不止一次想沖到通訊裡,暴打那些大放厥詞的雄蟲。
然而,他們還在計劃時,多嘴的政敵就消失了。
事後,溫格爾和每一個孩子談話,參考他們自己的意願給他們賦予了不同的姓氏。
但夜明珠閃蝶家繼承人,隻有嘉虹。
這是他們的雄父絕不會讓步的事情。
“還有一件事情。”嘉虹将三個弟弟抱在懷裡,“溫九一叔叔和聖歌女神裙绡蝶家走得很近。”
小蝴蝶阿烈諾警惕起來,“叔叔們都在外面殺寄生體。”他身上流淌着兩個家族的血,離開監獄後聖歌女神裙绡蝶家就提議要把小蝴蝶接回去,溫格爾起初是拒絕,後來勉強同意小蝴蝶在聖歌女神據點内學習。
“他們都、都是很好的人。”阿烈諾低聲說道:“哥哥……”
嘉虹給老三一個腦瓜崩,“你在想什麼?我是想問問,叔叔要不要和我們一起拍全家福。”
“哎?”
“等等!”
“我不要!”小蘭花恭儉良第一個抗議,他握緊拳頭,“雄父和我們才是一家人。”
嘉虹咳嗽兩聲,“他是雄父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