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抱着崽,胸口悶悶,氣也喘不上。
序言幹脆自己跳下來,牽着雄父找一處長椅坐着。
拜托,他可是一頓能吃三大碗的小雌蟲。雄父連一小碗飯都吃不下,他當然要讓着雄父了。小長戟序言傻呵呵地笑着,貼着雄父坐,終于察覺出雄父這次氣喘的時間有點久,還伴随着克制的咳嗽。
“雄父?”
溫格爾緩過來一些,他看着小長戟序言。這孩子和小時候比起來,越發像束巨,兩三年前還能從五官上找到蝶族的柔美感,如今已經半分看不見了。
他是像束巨。
小長戟序言着急地扒拉雄父的衣角,“雄父是不是讨厭雌父?”小孩子最害怕被親生雄父讨厭,他在學校打架可不會掉眼淚,此時鼻子一酸,卻說哭就哭,“雄父是不是不喜歡炸廁所。”
畢竟是個孩子。
溫格爾拿不出對成年雌蟲那一套,他拭去孩子的眼淚,道:“雄父不讨厭雌父。”
“炸廁所呢?”
“這個不行。”溫格爾聞聞幼崽的頭發,确定沒有臭味,總算是放下心來,“序言可以告訴雄父,為什麼要炸廁所嗎?如果序言喜歡,雄父在家裡給你建一個全部是廁所的房子,序言想怎麼炸就怎麼炸,好不好。”
“不好。”序言倒是很明确,他貼貼雄父的腰窩,“家裡的廁所都是雄父的。”
他和笨蛋雌父有過約定,要好好保護雄父。
雄父的廁所,這些廁所!這些馬桶!都是雄父的!怎麼可以炸呢?
溫格爾哭笑不得,可算順清了小孩的邏輯。難怪家裡住了三年多,也沒有見序言搞出炸廁所的事情,到了學校倒放飛自我起來。
“家裡的廁所是雄父的。可是學校的廁所是大家的。”溫格爾乖乖和小雌蟲講道理,“序言炸掉廁所,其他小朋友要怎麼辦呢?”
那是他們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系?
這種話,序言隻敢在心裡想想。他不傻,說出來最傷心的人還是雄父。
他小眼睛一瞪,嘴巴撅得老高,“那我以後被壞人抓走怎麼辦?”小雌蟲手舞足蹈,“被抓走之後,捆起來,哪裡都不能去,隻能上廁所。要想辦法把廁所炸掉才能跑出去。”
溫格爾沒想過。
他沒有斥責序言,反而問道:“是雌父告訴序言這些話嗎?”
“嗯。”
雌父抱他上航空器後,和他說了好多事情。他們下了飛船後,雌父以身作則給他的崽炸了好幾個公共廁所,以身作則。
“小髒蛋。”束巨嘗嘗把小崽薅到自己肩膀上,讓小雌蟲看得清清楚楚那些慌亂的人群,“看見了嗎?這就是雌父要交給你最重要的一招:炸廁所。”
“當你被人抓住,或者困在某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唯一能出來的借口就是上廁所。”束巨已經努力克制自己的髒話輸出,但他顯然高估了自己的文學素養,“這個時候,就要幹!知道怎麼幹嗎!就是這樣!拖把沾屎,老子天下無敵!”
沒嚣張多久,雌父就被抓住了。
小長戟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那場面,他隻記得有人把自己抱住自己,蒙住了自己的眼睛。雌父罵罵咧咧的聲音随着槍聲和淩亂的腳步聲越來越遠,他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等他再睜開眼睛時,就在孤兒院裡了。
溫格爾又心疼又生氣。
他抓住幼崽的手說道:“不會有壞人來抓序言。”雄蟲眼淚都要掉下來了,他萬萬沒想到炸廁所是孩子對陌生環境地應激發應,“雄父會好好保護序言和弟弟們。”
真的嗎?小長戟在心裡想到。他總感覺家裡最愛哭的老三都能打昏雄父。
當然啦,這話也不能說出來,雄父會傷心到掉眼淚的。
“真的嗎?”
“當然。”溫格爾親親序言的小臉蛋,小雌蟲愛吃,臉上肉感十足,“誰也不能把你從雄父身邊搶走。”
序言對這話太受用了。
他吧唧回親雄父的臉頰,濕漉漉的口水粘在雄蟲臉上,“我也會好好保護雄父。”
畢竟,他和笨蛋雌父約定好了。
再見面的時候,無論是誰,都要好好保護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