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環殺人魔之子的夢想》（中）

恭儉良最終沒能實現“殺了通風報信者”的諾言。

别看他在外面切瓜砍菜般為非作歹，到了家裡上有三個哥哥的武力鎮壓，再上有雄父的眼淚，他雙手難敵四拳，做不出任何違法亂紀的事情。

更何況，已經有說客上門，緻力于将他送到精神病醫院。

“吃藥也很難控制……溫格爾閣下，您知道涉及到基因的問題……事實上就是這樣……您能夠保證他不會再犯嗎？”

恭儉良蹲在門口，心裡默默地說道：

不能。

他自己也不想這樣，可他控制不住自己。

别的小雄蟲哭，因為水燙了，衣服髒了，肚子餓了。

恭儉良卻不會。

他對這身體的反饋十分有限，能夠面不改色喝下滾燙的熱水，穿着髒兮兮的衣服，肚子餓了也一聲不吭。

别的小雄蟲笑，因為有新玩具，新朋友，吃到了好吃的。

恭儉良也不會。

他不大會笑，也不太搭理人。比起和同伴和群體交流，他喜歡安靜，喜歡獨處，并且戀舊。他從不輕易地丢棄自己喜歡的東西，例如他自己想要地髒器模型，他可以玩十年還不膩。

他需要刺激。

不僅僅是物質，而是一種從人身上得到的刺激，一種轉瞬即逝的歡愉。

“不知道該怎麼說……溫格爾閣下，幸好，他是個雄蟲。”

恭儉良低下眼眸，說不上難過。他的手緊緊地握着鋼筆，筆鋒呲出光的鋒芒上，還能看見磨刀石殘留下的鋒芒。

沖進去把他們都殺了。

雄父會吓壞的。

無所謂，把所有聲音都殺了……都殺了。

門吱呀一下打開。

穿着西裝的雌蟲被門下蹲着的雄蟲幼崽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地朝着反方向離開。

恭儉良的手崩起幾道青筋，他克制着讓自己不要出手。在夜明珠閃蝶家殺人會給雄父造成困擾，會……有很多麻煩。

不，從他出生開始，他就是雄父的麻煩。

“夜明珠閃蝶家的私生子……”

“雌父到底是誰，查出來了嗎？”

“試試看，能不能用這一點揭發……私生活混亂什麼的。”

“雄蟲幼崽，按照他們家的規律——難道是下一任家主嗎？”

“性格也太糟糕了，夜明珠家的門檻不會完蛋了吧。”

“噓——他看過來了。”

“幼崽，懂什麼。”

雄父是蝶族權高位重的夜明珠閃蝶家家主，蝶族長老會第三席長老，雌父不詳，唯一的雄蟲幼崽是個需要定期去雄蟲協會做心理測評，随時會被人握住把柄，以“雄蟲才可以繼承家業”的理由成為他人攻擊大哥的對象——

糟透了。

實在是，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