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份文件翻譯完畢。束巨一個人就折騰道汗津津、濕哒哒，滿臉通紅，渾身上下燙得可怕。溫格爾什麼都不用做，抱着暖爐繼續睡下去便可。

“先生。”

“嗯。”

束巨将臉埋在枕頭裡，以掩飾自己揣測的神色，“要不要我，殺了沙曼雲？”

*

“沙曼雲不會放棄獵殺溫格爾閣下……坐下，沒必要這麼着急。”黑暗中，伸出一隻手，将水放置在桌子上，“關心則亂。别忘了我教你的東西。”

昏暗的包間，隻有他們兩個人。燈光照射在楠木桌上，兩雙端着茶水的手，同樣白淨，同樣布滿細碎的傷痕，除了年齡，似乎并沒有什麼額外的東西能夠将其區分開。

嘉虹的臉隐藏在黑暗中，他那具有閃蝶種特色的雙眸，成為僅次于頂燈的第二光源，黑暗中閃爍着碎鑽般的光芒，“那是我的雄父。”

“在沒有力量之前。他是你的守護神。”

“沙曼雲什麼時候會動手。”嘉虹攥緊水杯，輕聲說道：“你們串通在一起。”

對面那人輕聲笑起來。他的手在桌子上敲擊，像是思考，又像是在傳遞什麼消息。

“他可沒有什麼要求我的。”沙曼雲追求的東西，更接近一種美學追求。這種主觀意願極強的願望，對卓舊來說，不可控性極強。如果他想要找一個夜明珠家的内應，絕不會找這樣的人。

他喜歡滿足世俗的訴求。

“仔細想想。在監獄的日子裡，沙曼雲對溫格爾閣下的态度。”

“你以為現在還是監獄嗎？”水杯砰得一聲敲擊在桌子上，水潑灑出來，濺了一地，“老師。這是我對你的尊稱。希望你不要連最後一點稱呼都丢掉。”

黑暗中，傳來輕微的笑聲。

屬于年長者的手翻轉上來，掌心刀痕，錯綜複雜，“你在威脅我嗎？”

嘉虹站起來，椅子發出刺耳的刺啦聲。他竭力控制自己不要将水潑到對方臉上，以示監獄裡最後一點教育之恩，“沒錯。”

“為什麼你會覺得這種事情能威脅到我。”卓舊笑起來，光隻能照到他的下巴，以及微微抿起的唇，“嘉虹，我現在是同你尋求合作。”

“為什麼不看看我能帶來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