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打擾大哥的終身大事啊!
恭儉良則難得和沙曼雲好好站在一起。小雄蟲扒拉着牆角,滿臉不悅,還是沙曼雲一把揪住他的頭發,将人硬生生從牆皮上扒下來。
“我讨厭他。”恭儉良毫不猶豫地揮拳向沙曼雲,整個人都炸開,“家裡有阿洛伊那個讨厭鬼就很煩了。為什麼還有另外一個雄蟲!!雄父明明隻有我一個雄子!”
他讨厭那些和自己搶占雄父偏愛的漂亮家夥。
恭儉良氣得牙癢癢,若不是雄父多年來教育他不能對普通人動手,特别是不能對雄蟲和幼崽動手。恭儉良早就一拳打爛樓下雄蟲漂亮的臉蛋。
沙曼雲對此沒感覺。
他腦海裡仔細回憶那個年輕雄蟲接過茶杯,小口抿茶水的樣子,低聲道:“把刀從嗓子紮進去,分成兩半會比較好。”
溫對那個雄蟲态度十分和藹,沙曼雲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對幼崽之外的人如此親昵。
“小蘭花。”沙曼雲終于開口喊了恭儉良一聲,他道:“那個雄蟲和嘉虹結婚。你就要離開,分家,自己住。”
恭儉良臉整個扭曲起來。他才十五歲多,完全沒辦法想象自己和雄父分開的模樣,整個人尖叫起來,寒毛倒立,“我不要我不要分家自己住——”他牙互相摩擦。可怖的咯吱咯吱聲在室内響起,“雄父才不會讓哥哥把我趕出去。”
“呵。”沙曼雲冷酷地戳破幼崽的幻想,“等你雄父一死。嘉虹結婚,整個家就是那個雄蟲說了算。他可以把你送得遠遠的,當做附贈品送出去聯姻。如果倒貼也沒有雌蟲要你,就把你送去精神病醫院。”
他語氣平淡,好像一切會按照這個順序發生,“精神病醫院會先用拘束服将你捆綁起來,塞在小屋裡,屋子裡什麼都沒有,隻有一頂白熾燈,巴掌大小的透氣窗。每天都會用鼻飼給你灌營養液,白天用電擊讓你安靜下來,晚上拖着你去洗手間,高壓水龍頭沖洗,用高強度鐵鍊鎖住你。”
恭儉良被吓壞了。
他語無倫次,童年稍許關于白大褂和醫院消毒水的記憶浮上心頭。恭儉良沒有忘記那些讨厭醫生勸說雄父的樣子,随着年歲增長,他清晰地意識到沙曼雲所說的内容真的可能實現。
雄蟲幼崽支支吾吾,手無足措,他惶恐無助。
就在沙曼雲已經自己即将成功時,恭儉良的通訊亮了一下,雄蟲的眼睛也亮了一下。他找到了主心骨和自己雌父嗆聲,“我才不會沒雌蟲要。”
“呵。”
沙曼雲是不正常,但他很确信恭儉良這種瘋子……
“我可是有對象的人!兩年,不對三年啦!”恭儉良笃定,伸出手指,跑到門口,對雌父翻個白眼,“是你沒有雄蟲要。你這個永遠得不到雄父喜歡的老家夥。”
沙曼雲反手抄起椅子,對準自己的幼崽砸過去。
恭儉良已經在無數次挨揍和揍人中,找到逃跑的最快方式,麻利地滾出去,順便關上門,聽門上發出“哐當”的巨響,拍拍屁股上的灰,和自己通訊上“對象”抱怨今天發生的一切。然後無視嘉虹哥哥先前的叮囑,飛速沖下樓,撲到雄父懷裡。
熟悉的香味。
熟悉的溫度。
就連接住自己的力度都是熟悉的。恭儉良深吸一口氣,感覺到内心無限地平靜,他擡起眼在雄父懷裡哼哼唧唧一下,警惕又仇視地看着對面端莊大方的未成年雄蟲。
“雄父。”恭儉良才不管哥哥那警告的目光,撒嬌道:“我不喜歡他。”
溫格爾無奈又好笑,不明白自家小蘭花怎麼對初次見面的雄蟲惡意這麼大。不過他也明白,恭儉良大抵因為自己曾經孵化阿洛伊的事情,對外來雄蟲抱有些許排斥心。
小孩子總害怕自己不是家裡最受寵的。
他們敏感,脆弱,不懂如何合情合理地表達自己的感受。
溫格爾都可以理解,甚至因為恭儉良受限基因扭曲的性格,他會更加包容自己唯一的雄子。
“怎麼啦?這位是安東尼斯哥哥。”溫格爾撫摸小蘭花的腦袋,輕聲說道:“小蘭花之前和哥哥見過嗎?”
“沒有。”
但無所謂。
恭儉良還是很害怕沙曼雲嘴巴裡的事情變成真的,他黏糊着雄父,大聲指責道:“他娶了哥哥,會把我趕出家門的!我不要分家!我不要離開雄父!”
安東尼斯手中的茶杯踉跄一下。
他穩定住心神,不理解話題怎麼轉變得這麼快。
什麼?難道今天就是那位準備的相看宴會嗎?他眼珠子一轉,想明白了溫格爾閣下和嘉虹今日的态度,哪怕不明白其中有什麼利益交換,他果斷地順着恭儉良的話往上爬,“這位就是恭儉良閣下吧。”
他抓住嘉虹的手,直視着恭儉良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搶奪你哥哥的位置。夜明珠家主隻能是嘉虹,也隻會是嘉虹。”
“滾!”
安東尼斯才不會因為年幼者一句話,放棄眼前的大好局勢。他堅定地看向恭儉良,每一句話卻都是說給溫格爾聽,“因為,我會以入贅雄蟲的身份,嫁到夜明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