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族越強,夜明珠家也越強。”溫格爾把今日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掰碎了,講給嘉虹聽。“夜明珠家确實是中立家族,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中立——絕對的中立,就代表強勢、獨裁。我們是蝶族的一份子,隻要維持住蝶族的立場,夜明珠家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
可惜,嘉虹繼承夜明珠家,勢必要與蝶族産生些許分裂。
溫格爾确實考慮過給嘉虹選擇一位蝶族雄主。他再次回憶起安東尼斯這個名字,片刻後删除掉這幾個字,認真考慮如何讓夜明珠家從雄蟲繼承制順利過度到雌蟲繼承制。
他的繼承人隻會是嘉虹。
隻會是嘉虹。
“雄父。”嘉虹道:“等風波過去,我想麻煩您召開舞會。我想。”這幾個字對于嘉虹來說較為艱難,說出口,似乎意味着他要為什麼事物低頭。
嘉虹話到嘴邊,吞咽兩口,還是說出來了。
“我要選擇我未來的雄蟲。
嘉虹把手藏在蝶式長袍下,想起今日進入書房看到的那一幕,胃部火燎燎的燒起來,一字一句說道:“我覺得,還是選擇蝶族雄蟲更好。”
這樣也能緩解和蝶族長老會之間的沖突,繼而更好地繼承夜明珠家。
也能……分散他的注意力。
“嘉虹。”溫格爾最見不得孩子勉強自己了。他擔憂握住嘉虹的手,“你不用這麼着急,婚姻不是必須的。”
就算沒有蝶族雄蟲作為婚姻對象,溫格爾也要自己唯一的婚生子繼承偌大的家業。
“你是夜明珠家下一任家主。”
溫格爾堅決道:“你不必為任何事情勉強你自己。”
他們到達夜明珠家。而在夜明珠家其餘孩子面前,溫格爾絕口不提政治、人脈、商業的事情,他在愛與物質上給足所有人,好完完整整把權利交給嘉虹。
“真偏心。”阿萊席德亞風塵仆仆歸來,正好瞧見這一幕。他玩弄還沒擦幹血迹的匕首,對束巨道:“也就孩子們會被糊弄住。”
愛一個人到底要看什麼呢?
甜言蜜語?優渥的物質條件?選擇想要生活的自由?
還是淩駕于所有人之上的财富與權利?
束巨不明白。他根本分不出這些東西什麼是什麼。他樸素的星盜世界觀隻告訴他,人不能沒有錢。
吃飽飯,穿好衣,拿起武器,都要錢。
“老子管你。”束巨拍拍大腿上的枯枝敗葉,扯着嘴角噴阿萊席德亞,“錢!到時候給老子和崽錢!苟繼巴多的錢就好了。”
阿萊席德亞不生氣。
束巨這種眼界狹窄的蠢貨,不值得他生氣。
“好啊。”阿萊席德亞噓聲,“我們算是同盟嗎?”
“算算算。滾,老子身上癢死了。”束巨撿起地上的工具箱,胡亂抓臉。太陽曬得他脖子發紅,汗流浃背。而大門口,溫格爾已經和三個雌子互相說了話,抱了又抱,露出清淺的溫和笑意。
束巨隐約感覺到自己又一次要錯過什麼。他提着箱子轟轟跑到溫格爾面前,也不管自己小腿沾了多少花泥,一連串鞋印從花壇污到門口。他胡亂抱住溫格爾,吓得雄蟲後退一步,還沒反應過來,臉被蹭了好幾口。
“束巨。你放開。”溫格爾推束巨,手使不上力氣。
束巨更用力把臉貼在溫格爾的脖頸處,他牙齒咬住溫格爾的衣服,再是頭發,接着是咽喉肉。
“不放唔唔。”束巨狗一樣流口水,不知道哪裡學的嘬嘬本事,在溫格爾脖頸上留下一串小玫瑰,“我想你了。”
溫格爾擡手要打他的腦袋,聽到這話,還是心軟了,軟軟拍拍束巨的笨腦袋,叫他走開點。
“小蘭花呢?”
溫格爾捂着脖子,轉了一圈沒看到自己可愛的雄子。
“小蘭花還在睡午覺嗎?”溫格爾驚訝道:“下午睡這麼久,晚上怎麼睡得着。”
這件事情,禅元有發言權。
他敏銳發覺蘭花痛點,自告奮勇從序言手中接過“喊小蘭花午休起床”的重擔,自己給自己創造需求——每天,恭儉良還迷糊着,就被禅元捧着臉一頓親親。
剛睡醒的小雄蟲哪裡受得昏天暗地一頓亂親,要不受着,要不把禅元痛揍一頓,踩着他的臉鬧。
現在,就是如此。
“變态!”恭儉良重重跺腳,狂吠道:“再咬我嘴巴。你就死定了。我要把你剁下來,四肢全部剁下來挂起來。啊啊啊!可惡,你在臉紅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