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被同眠if線（76）
夜明珠家在溫格爾之前确實沒有實權人物。
他們家的雌蟲雖然會在軍部、基因庫、長老會等各個地方任職，卻從不會成為真正的話事人。可這代表夜明珠家是一塊誰都能咬口的肥肉嗎？
顯然不是。
溫格爾走出軍部大門，用手遮擋陽光。門外，等待他許久的專職駕駛員為他打開傘。
“溫格爾閣下，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
“溫格爾閣下。不知道您身體如何？”
“好多了。謝謝您的關心。”
隻是在航空器邊上多站了許久，來搭讪的軍雌絡繹不絕。他們眼珠子落在溫格爾身上，手虛虛握住溫格爾的手，怎麼也不放開，“您如果有什麼麻煩，随時都可以來找我……畢竟，我也算是受過夜明珠家的恩惠。”
溫格爾颔首即可。哪怕是沒有實權人物的時期，夜明珠家也并非完全的弱勢——他們家所有雄蟲生來便是萬衆矚目，美貌讓他們天然得彙集衆人目光，而目光所在之處天然形成一種資源。
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美色與桃色故事，為任何一方勢力轉移視線、打掩護、吸引目光；他們可以用祖輩遺留下的社交資源，為原本水火不容的兩方搭橋牽線，給彼此一個台階；同時，夜明珠家用财權贊助大量的戰争孤兒，悄無聲息将他們推上權力中心。
不必太親密，不必太露骨展示出善意。
當夜明珠家需要這份影響力時，它們會自然地扶夜明珠家一把——是扶搖直上，還是落井下石，全看當代人的造化。
溫格爾與每個人告别，坐上航空器後，忍不住咳嗽起來。軍部少花木，不遠處似乎又在做武器測試，煙霧或什麼漫天亂飛。溫格爾咳嗽越發厲害，直到後座伸出隻冰冷的手扶住他。
“溫。”
沙曼雲先用呼吸罩蓋在溫格爾嘴上，随後用消毒軟布把溫格爾十隻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幹淨。溫格爾要抽出來，沙曼雲更用上幾分力氣，将虛軟的手指攥在手心，消毒軟布從上至下，再從上至下擦拭數遍。
溫格爾最初還能任由他動手，後忍不住抽出手，抱怨道：“疼……”
沙曼雲快将他的手指擦破皮了。眼見沙曼雲還要捉自己的手去擦，溫格爾錯身，轉移話題，“沙曼雲，我想把小蘭花送……”
“好。”
溫格爾語塞，“我還沒說完。你答應什麼？”
“溫說什麼都好。”沙曼雲盯着溫格爾另外一隻手，手中消毒軟布蠢蠢欲動，“另一隻，髒。”
“哪裡髒了。軍雌一點也不髒好嘛。”
“都是灰。”
最終，溫格爾還是鬥不過沙曼雲，老老實實讓人用消毒軟布把身上都擦了一遍。索性現在太陽大，消毒藥水在他身上幹出一層皮來，沒讓風給溫格爾吹涼。
倒是味兒，也随着太陽直射散發出來。
恭儉良本要撲到雄父懷裡，愣被醫院消毒水沖得後退三四步，轉頭惡狠狠盯着沙曼雲。
“雄父！”
溫格爾頭疼。家裡其餘孩子應該都在幫嘉虹處理事情，阿洛伊也自發負責和聖歌家通氣，倒是把恭儉良剩下來了。
孩子先去和束巨打架，然後去找阿萊席德亞打架，最後眼巴巴蹲在停機坪邊等雄父回家。
溫格爾那殘忍的決定到嘴邊，怎麼也說不出來。
他隻能坐下陪着自己的幺子玩鬧片刻，父子兩讀書，讀了半刻鐘恭儉良一頭栽在雄父身上昏睡過去——溫格爾去外面走訪各方勢力，第一個去了基因庫，第二個去了雄蟲協會，第三個拜訪了蝶族相關的政界人士，最後一個才去軍部。
蝶族長老會？這是完全的自己人，溫格爾連招呼都懶得打。
他隻管按照利益鍊去找，雖然利益交錯，整體還是較為和氣。皇室叫嚣得兇，溫格爾完全不理會對方：他自覺雄父那一輩為自己讨要藥材無果後，雙方就沒什麼情分了。
隻是孩子……
溫格爾憐愛撫摸恭儉良的眼睑。他的雄蟲幼崽，他最清楚不過的：每天到點就犯困，一頭栽在床上便呼呼大睡。晚上睡飽了，中午還要再補一頓才算精神。可如今黑峻峻的眼圈，幾乎睜不開的瞳仁，那股炸呼呼的氣勢都消磨沒了。
“怎麼可以不睡覺呢？”
恭儉良不回答。他将自己的臉整個埋在雄父懷裡，聞到熟悉又安心的氣息後，孩子氣地拱着往雄父肚子裡鑽。
沙曼雲冷眼看着，擡手要把恭儉良逮出來。
溫格爾一巴掌拍掉沙曼雲的手，小心托着恭儉良的後腦勺，讓自己最小的孩子多睡一會兒。
“溫。”沙曼雲道：“不能縱容他。”
溫格爾偏不。他就這麼一個雄蟲幼崽，他此生大抵也就這麼一個雄蟲幼崽了。除了屬于嘉虹的家産和繼承權外，溫格爾給了恭儉良最多的溺愛和縱容。
他自己也分不清，恭儉良長成無法無天的樣子，到底是先天的基因，還是後天的教育問題。
溫格爾能想到最不委屈恭儉良的方法，隻有給他找個靠譜的、能照顧他一輩子的、普通的、無害的雌君。
他打從一開始就決心給恭儉良的雌君大筆财産和股權，讓這對小新人可以衣食無憂地過一輩子。
“小蘭花是雄蟲。”溫格爾輕聲道：“雄蟲就該嬌嬌養着。”
沙曼雲道：“他十五歲了。”
“十五歲也是孩子。”溫格爾護短起來是不講道理的。這一點，沙曼雲早在監獄就見識過。雌蟲也不打算繼續追究下去，隻能壓住内心那點不爽。
“嘉虹呢？”
“在書房。”
溫格爾離不開，又不舍得麻煩孩子跑過來。他索性和沙曼雲進行航空器上沒有說完的話題，“你覺得禅元怎麼樣？”
“……”
溫格爾循循善誘，“他和小蘭花認識也有些年頭，聊天沒什麼障礙，很得小蘭花喜歡。而且你也看到了，他也在努力鍛煉啊……對蘭花也好。”
沙曼雲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