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有太多良心,才會不如那三個畜生潇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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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這邊詐出自己雌父的意思,轉頭就和溫格爾通氣。
“雄父。我會管着雌父。”序言對溫格爾立下軍令狀,“雌父沒讀書,人卻很講道理。我保證他不會和阿萊席德亞一樣。”
溫格爾焦灼之餘,也不想在這危急關頭去外面找一個新人打理家事,匆忙點頭後,讓束巨序言父子兩專心打理起家裡大大小小的家務事。
束巨着手改裝了家裡一系列的通道、日常用具,方便嘉虹在靜養期使用。序言更将雄父過去送自己的機甲全部搬運到夜明珠家老宅裡,專心跟着雌父學習機械殺人法,短短幾天内融會貫通,做主在雄父和兄弟們房間外加一層防護。
等溫格爾、阿烈諾、沙曼雲帶着嘉虹回家時,一切井然有序,各處都适合雙腿雙手不便的人使用。
“序言。”溫格爾四個孩子,累哪一個他都心疼。序言出來,溫格爾便摸摸手又碰碰臉,心疼得指責束巨,“怎麼瘦了。有你雌父在,這種事情少做才對。”
嘉虹還不能說話。
短短數日,他從一個身體健全的繼承人,驟降為口不能手足不行的半殘廢。眼見着溫格爾的注意力從自己身上離開,他焦灼之餘,别開眼,落在改裝後的幾處便捷設施上,又被刺疼,低頭隻看膝蓋上的披巾。
這是沙曼雲怕雄父冷,特地帶上的一條披巾,中途被雄父轉手蓋在嘉虹身上。
“哥。”序言在溫格爾摸他時,就用手把雄父指尖焐熱。他也沒有任何忌諱,跑過來和嘉虹低語,“那個小雄蟲還沒走。我不知道怎麼處理,還是讓他住在屋裡。”
雄蟲。
安東尼斯。
自打他那天匆匆來報信,就再也沒有回到他自己的安東尼斯家去了。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時刻,他的課程也和家裡其餘雌蟲孩子一樣停掉了。嘉虹和其他家裡人不在時,序言找本地相熟的老廚師照料安東尼斯的一日三餐,卻還是沒能逃掉安東尼斯的敏銳性。
“嘉虹出事了?”
序言根本不願意回答這種事情。他在家中住了許多年,裝傻充愣躲過不知多少次可能涉足家族産業的機會——他總覺得自己不應該,也沒必要和嘉虹哥哥搶。作為一個孩子,他有自己的心願和理想。
安東尼斯這種雄蟲,正是序言最難對付的哪一種。
“我可以聯系卓舊。”安東尼斯冷靜道:“嘉虹出事了。對嗎?死了嗎?”
“你。”
“序言。你是夜明珠家的次子,嘉虹去世後,你也有繼承家業的機會。”安東尼斯話到這裡,似乎是開玩笑,輕描淡寫地過去了,“可惜。你志不在此。”
沒關系。
他志在此。
嘉虹落難,他是絕不會抛棄對方離開的。恰恰相反,他一直就在等待這樣絕佳的機會!他毫不掩飾自己過去的樣子,既是讓嘉虹安心,也是讓溫格爾安心。
利益和“下毒”的把柄,會成為自己的投名狀。
“安東尼斯,你說話總喜歡繞來繞去。”
“序言,你才是奇怪。”安東尼斯捂住嘴,輕輕懇求道:“接下來幾日我都會待在房間裡,絕不幹擾你。但請您在嘉虹回來後,告訴他,我還在這裡。”
這實在是一個難題。
序言不喜歡這道題,見到嘉虹後迫不及待将麻煩全部丢過去。
“要不不見?哥你要是不想見,我現在就把他轟出去。”
嘉虹搖搖頭,牽扯到咽喉的傷口,額頭一根筋跳起來,又生怕序言理解錯自己的利益,擡手忍着疼做出指示。
【見】
他來到安東尼斯所在的房間。早上用過的餐盤還擱在門角,房間沒有上鎖,序言索性跟着嘉虹一并進去。
房間裡常點綴的花束早被撤下,一切可能引發術後感染的敏感物丢得遠遠的。安東尼斯穿着樸素的純白睡袍,正坐在窗台前。陽光穿透他的頭發與衣物,照出長袍下屬于未成年的雙腿。
“嘉虹。”安東尼斯道:“卓舊很想你。”